张妈妈等到薛蟠回来,将香菱身子不大好的事告诉了薛蟠,要他整理行囊打道回府。
薛蟠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她身子不好,纳几房小妾不就得了。”
张妈妈回道:“那林姑娘可说了,她姐儿不许纳妾。”
薛蟠冷笑道:“等人是我的了,岂有她说话的权利。”
张妈妈少不得劝说:“这林府亦不是寻常人家,林姐儿的娘是贾老太君最疼爱的女儿,另两个虽是认得女儿,都是摆过酒席族中承认的。你若应承了,少不得要照做。这天底下的姑娘多了去了,你何必独独钟情于她。”
薛蟠道:“你不帮我,你只管回去。我必要住到林老爷答应将女儿嫁给我。”
张妈妈被气笑了,少不得休书一封回金陵薛家,叫宝姑娘和薛姨妈拿主意。薛蟠也背着张妈妈,另叫人休书一封回去,大致内容便是非香菱不娶云云。
薛姨妈收到张妈妈和薛蟠的信,少不得拿给宝钗同看。宝钗默了半响,方道:“虽是认得女儿,既是摆过宴席,倒也配的上我们薛家。只是不许纳妾,这可倒新奇了。从古至今,那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薛姨妈道:“可不是,身子骨差些也就罢了,人参肉桂我们家也不是吃不起。独这一桩,万万答应不得。”
宝钗笑道:“这倒为难,哥哥一意要将她娶回来,况且那林老爷还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薛姨妈叹息道:“可不是,这虐障处处叫人不省心。”
宝钗见她妈妈烦闷,遂道:“不如这样,我们休书一封让张妈妈探探林老爷的口风,若林老爷不同意,哥哥亦无可奈何。想来那林姑娘必是不中意哥哥的为人,故意唬张妈妈呢。倘林老爷许了这门亲事,那林姑娘亦无可奈何,在不会说什么不许哥哥纳妾的话。”
薛姨妈愁道:“倘或她提了呢?”
宝钗笑道:“妈妈只管放心,即便林姑娘提了此事,林老爷亦不会答应。就怕这些时候,哥哥露出什么破绽被林老爷瞧了去,不答应这门亲事。”
薛姨妈道:“有张妈妈在一旁提点着,倒也不至于。”便休书一封去到扬州。
张妈妈收到回信,心中已有了主意。
香菱成天在黛玉耳边聒噪,愁道:“妹妹不是断言不消几日那薛公子便要回金陵,怎么这会子半点动身的迹象也无?”
黛玉道:“姐姐急什么?这扬州到金陵,来回少不得要三五天的路程。怕是这会子那张妈妈正在房里看金陵薛家的回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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