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只有在自己的思绪里,才可以让自己不背负和承载那么沉重的罪恶,任情与欲无尽的漫延,绽放出最瑰丽的色彩。
沉重的道德十字架在他的思绪里轰然倒塌,只余下满心满眼的身影在思绪里绽放着千姿百态:或嗔、或怒、或喜、或悲、或狡黠聪慧、或调皮伶俐……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传来的马嘶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胥子莫,接着便听到“呯呯呯”地敲门声。
胥子莫叮嘱玉笙就在家里乖乖,整了整微乱的衣衫,便去打开了院门。
正如他所料,疏影和那丫头应该没有那么快回家。
看着院外两匹神骏的无一丝杂毛的黑马背上的身影,胥子莫神色微凛,旋即抱拳躬身道:“草民参见四殿下!”
“阿冉,免礼!”四皇子抬了抬手。
“四爷!”另一匹马上的黑衣男子飞身下马,恭敬地接过段乾越手中的缰绳,扶着他下了马,便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不知四殿下到此穷乡僻野所为何事?胥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胥子莫浅笑道。
“阿冉,别叫得那么生疏,叫我阿越好了。”除了一枚玉佩压着衣摆,一袭没有任何装饰的紫衣依旧难掩高贵清雅。段乾越的一举手一投足,尽显风度翩然,“家中可方便?我们屋里谈?!”
“这……”胥子莫略一迟疑,家中虽有不便,可现在当今四皇子纡尊降贵到此,被阻门外,终是有失体统,遂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侧身让道,待段乾越进了院,那名随身侍卫牵了马进了院,才轻笑道:“四殿……阿越,先在此处稍候片刻,犬子身子不好,见不得生人,我……去去便来。”
段乾越颔首应允。
胥子莫将玉笙安顿好,迎了两人进屋,重新沏了茶水,道:“阿越,别来无恙!”
段乾越轻嗯一声,道:“还好!阿冉,怎么不见蓝姑娘?”
“她啊?跟疏影去镇上了。家中现在就我和犬子两人,四……阿越有何事,但说无妨!”胥子莫垂眸道。
段乾越见胥子莫没了那日的癫狂,也没有半分沉郁之气,想必是从痛失亲友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段乾越端着茶杯,轻轻转了两圈,小小地呷了一口,道:“好茶!没想到阿冉这里还有这么好的茶!”
“四……阿越说笑了,这不过是乡野粗茶,田野间直接采摘的薄荷冲泡而成的,胥冉也不过是贪图它的清香宜人,在夏日里喝,滋味鲜爽清凉而已,当不得好茶!还望四殿下别嫌弃才好!”胥子莫陪笑道。
段乾越把玩着手中有些粗糙的茶杯,这可能是他用过最粗劣的茶水和器具,可感觉却是与众不同,一丝笑意自眼底升起,“阿冉的喜好向来异于常人,却每每甚得我心。这茶水倒也不出意外地合了我的味口。真不错!上次来得匆忙,去得也仓促,一直没有机会品得如此好茶,今日倒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胥子莫想起当初差点失手伤了他,也想起了父亲母亲……
一丝沉痛划过心头,让他的浅笑有一瞬的僵硬,忙低头抱拳赔罪,“上次是胥冉招待不周,还请四殿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