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展开手中的画纸,蓝央儿的后半句噎在了嗓子眼,脸上迅速染上了红霞,难怪象玉笙那种也算是饱读了诗书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图画中的意境。
因为那画面对她来说太香艳,潋滟着月色的眸光带着丝丝迷魅,还有着些些陶醉,欲语还休的小嘴似张未张的诱惑无限,妩媚中蕴藏着道不尽的娇羞迷离,就连四周的水波都荡漾着点点春情……
这些……
就玉笙那年龄与心智根本无法去形容,只知道那仿若月下女神破水而出的绝美画面,就那般定格在画纸上。
可对于当事人之一的蓝央儿,那绝逼是一个让她头脑迅速充血,怎么也抹不去回忆。也许这一副画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真正看懂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她不知道那时的她在胥子莫的眼里,竟是那般地妖娆魅惑如吸人精魂的妖精,哪有一点青涩稚嫩……
蓝央儿在心中轻啐道:“色痞!”
可眼睛却仍被那副画深深地吸引着。
除了画中的那张脸与她别无二致,其它的场景却并非是她在月亮湾的乌龟石畔落水的时候。
一轮明月高悬,月色朦胧中,清清地幽泉倒映着四周的树影……
没有远山,没有夕阳,没有垂柳……
她似乎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到过这种地方。
那厮……
是故意改变了场景吧!
蓝央儿眨巴着眼睛,仔细再看了看,觉得四周的场景却分外的眼熟,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那一轮皎月上,蓦地,一幕香丰色的温泉共浴突然窜进脑海……
那不是她那场香梦中的温泉吗?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颤抖着手指,指了指画,又指了指胥子莫,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胥子莫没有看到他所预料的恼羞成怒,反而看到那丫头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忙将颤抖不已的蓝央儿抱在怀里,“怎么了,央儿!你今天老是这般一惊一乍地,会吓着我的!”
“胥子莫,你……你……你这画中之人确定是我?”见他点头,蓝央儿嘴角抽搐着,眼神闪烁不明,“你这画的可是那天……那天……我掉进水里……”
蓝央儿有些难以启齿。
“嗯……”想着那日,胥子莫心神一荡,温润的嗓音暗哑了几分,戏谑的笑意渐升,将蓝央儿的手拉在眼前,轻笑着揶揄道:“就是那天,央儿还用这只小手帮了我哦……我可是记忆犹新!每每夜深人静……”
“咳咳……色狼!”蓝央儿脸色爆红,不安地扭了扭身体,恨恨地把手抽开,阴森森地露出颗颗细碎的小白牙,“可是……可是……时间好像不对,而且画里面的这个地方是哪里?好像不是那月亮湾!这地方又是哪?”
“咳……是我梦中所见!风景很美!让我难以忘怀……”胥子莫不自然地牵起一抹淡笑,轻咳道。
是他梦中所见?!
难道他也曾在梦中见过那个地方?!
还是……
那夜她所做的香梦中,那男人真的如她当初所想,是眼前这厮吧!
可是……
他梦中所见,会是什么呢?
难道如她手中画卷中的一样,也是一个美人,还是出浴的大美人?!
然后,那厮把自己的这张脸安在了那大美人头上?!
蓝央儿气极,伸手推搡着胥子莫的胸口,想想当初她也曾沉溺在香梦中难以自拔,还把那该死的男子当作眼前这厮,让她羞愤交加。
现在知道这厮也曾经做过如此香艳的美梦,她只觉得连嘴里都是酸涩中夹杂着苦味。
她微眯着双眸,语气带着森然与危险:“是啊!风景很美,月色也美,更美的是梦里面的人吧!还有梦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画中所画的样貌吧!而且……最美的应该是那梦中那浴死浴仙的消魂滋味吧!?”
这丫头怎么知道了?
他把梦中的女人当作她,甚至与她在梦里一夕欢好……
他小心掩藏着那夜梦中的放纵与酣畅淋漓的禽兽行径,就这样被这丫头无情的揭开,胥子莫如被雷击,全身陡地变得僵直,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在打破了禁忌而产生罪恶与羞耻,此时竟那般血淋淋地被撕裂出来,再多的懊恼与羞惭仿佛都已于事无补,他仿佛一下被拔光了所有的遮羞布,红果果地暴露出他最丑陋的、最龌龊的一切。
比之他让这丫头直接用手让他攀登云顶,还要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作画时的灵光乍现,当梦境与现实融合成一块时,他的心是充满着喜悦与兴奋的,那是在他内心最真实的独白,梦中的她,与夕阳下的无限的重合,让他感觉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的画面更完美,更让他心动……
他想把那一幕的美好珍藏。
何曾想过,一时的情之所致,一时的灵光乍现,却让她透过面纸看到了自己肮脏的那一面……
她--
会怎么想他?
会怎么鄙弃他?
胥子莫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抽离,红润的菱唇刹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纤长浓密的双睫如雨中奋力展翅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双臂无力圈禁怀中柔软的纤腰,顺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垂落……
胥子莫的异常让本来还在推搡着他的蓝央儿一怔,看着皓月珠荧白的光辉下,来不及褪去的温润笑容僵滞在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那张俊脸上,蓝央儿吓了一跳,忘记了刚才的酸楚与质问。
她忙伸手扶着僵直的胥子莫坐在床沿上,惊慌道:“子……子莫爹爹,你……怎么了?可是心口又疼了,我去给你端药……”
依然焦急、关切的眼神让麻木僵硬中的胥子莫心中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