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田氏,还真个就如奶奶杨氏说的那般,这几日来,从不让她沾手这做牙刷的行当,只吩咐她去帮忙给口渴的人端水,给大家用布巾子扇扇风,然后去做饭做家务,气得蓝田氏直咬牙。
看着那一大桌子的铜板,想着这些日子,做牙刷这事还真被杨氏排除在外,怕是她娘真个要让她以后不沾这牙刷的事儿,更怕的是,眼看着牙刷这般赚钱,自己却好似还得真如杨氏说的那般,就算真赚了钱,她也只能吃糠咽菜。
听着那“哗哗”地铜板撞击声,蓝田氏这心就如钢刀在扎。
那可真真正正是都是钱啊!
想着当日自己将庆福两兄烫伤了,杨氏那般决绝地真个让她只做家务和地里的活,再看着庆福不停地撩着那些个铜板,她却连摸都没有权力去摸,心中又气又急,是以才会把气发泄在庆福身上。
没想到倒惹来了杨氏的一顿排头,蓝田氏心中一虚,不敢再说话,就怕若来杨氏的呵斥。
可她想躲,而杨氏却看到庆福捂着被拍红的手抹泪,手臂上被烫的伤疤都还没脱落完,红红黑黑地伤痕让杨氏心疼得不得了,怒气轰然爆发起来,伸手在铜板里给四兄弟各拿了五个铜板,阴沉着满是皱纹的老脸说:
“乖孙,今日你们辛苦了,这铜板啊,你们明日各自去集市上买点小零嘴吃去!我就要看看,这钱给了你们有谁敢说个不是来!田氏,这银子可是没有你一分的功劳,你一天好吃懒做,这也不做,那也嫌脏!呵!我可没忘了今日的肉是卖了牙刷赚的,你不是要吃糠咽菜嘛?晚上的肉你可是没有少吃!我也没说上半句……这几日我可是遵照你的意思在办,你也别说我这当婆母的怎么地不近人情!”
“娘,我……我……没做牙刷,可……可我家里家外……也……也……都是……都是我一个人……在……在做……怎么……怎么就没有我……我的一份……功劳……”蓝田氏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变得煞白。
蓝离生觉得她娘也说得没错,而田氏的做法他也看不上眼,可到底还是心疼着自己的婆娘,这几日虽说没有沾手这牙刷的事儿,可家中里里外外的活计都她一个人去做了,地里的活重,日晒雨淋他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过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些惩戒,虽说好像收效甚微,可是这十来年的脾气一直这样,要改也不是一朝一夕。
更何况现在这生意又真的能赚钱,多一个人手也是好的,况且真要把她给一直排除在外,若是哪天她起了怨恨之心,在外面去咋咋乎乎蓝家怎么怎么薄待了她,这牙刷的生计怕是也会落入有心人之手。
再说毕竟是孩子他娘,这么多年同床共枕,多少还是有那么深的感情,小惩大戒就足够了,别因着这事寒了她的心,到时真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这个家还不得散了。
是以,蓝离生横了田氏一眼,“哼!你什么你!娘已经大度地不计较你之前的错,也是想着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真分得那么清楚,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是挺好的,你非得要整这些么娥子出来,难怪娘会生气,把旧事重提!若你一直这般屡教不改,我想也真的只有娘之前说的那个办法,让你回娘家住上两个月。这几日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现如今,这生计赚钱不赚钱,你也看到了,若再有那些个贪生怕死,好逸恶劳的念头,我也决计会顺从娘的安排,你自己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