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织布机一占用廊檐,倒也让去茅厕的路变得窄了很多,就怕晚上他们起夜不方便,一不小心撞上面也怕是吃不消。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或许……可以在院子最角落处再盖一个专门的织布房,但是,那可能还是后面的事情了,至少应该得到他们的认同才行啊。
遂也懒得管那么多,将织布机摆放好,又把鸦头,卷经轴和脚踏板等大致地合了一下,这些零部件和主体的契合度让蓝央儿很是满意。
安装好零部件,她才把踩钻拿出来,准备做筘板。
因为这筘板要用到钻孔,又是比较精细的活,而且当时她顾虑也比较多,又不太好描述,不过好在也并不算复杂,是以,她之前便决定自己来做这筘板。
将藤筐里薄薄的小竹片几张叠在一起,用比做牙刷大两号的钻头,在竹片两端都钻上一个小孔,用比钻的孔还小一点的长竹棍挨个儿穿起来,边穿边用两股棉线绕过竹棍和竹片,使竹片与竹片之间留下很细微的空隙,方便到时候穿经线。
因为蓝央儿想织出比这个朝代宽上近三倍的面料,而且鲛丝很细,那不管是筘也好,还是缯也好,经线的股数就要多上近三倍,所以,她就得要把筘板和缯的间隙数量,做得比较一般的织布机多才行,因此一块筘板用了一千多块很薄的竹片。
然后把两端都穿好细竹棍的竹排装进做好的筘板外框里,用活动木销子插进筘板的两边边框,压住上面一根竹签,再把筘板下面的横板装上压紧。
只是做这个筘板,就花了蓝央儿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而蓝央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制作当中,满头大汗地捣鼓着这个筘板,都忘了玉笙在旁边默默地看她捣鼓了一个下午,甚至连玉笙见她出汗了,在旁边给她扇了很久的风,她都没感觉到,要不是完工后去收拾剩余的竹片,她恐怕都发现不了身边还有个小人儿陪着她。
见玉笙乖巧地坐在那用草帽给她扇着风,微微泛着红色的小脸蛋象刚红了皮儿的西红柿,让蓝央儿很想咬上一口。
感觉额上往下淌着汗水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蓝央儿还是没忍住地伸手掐了一把细嫩的红脸蛋,笑道:“玉笙,看把你累得!我会心疼哦!要不去睡会觉吧!”
“娘,我不累!你累,我也会心疼呢!你看你都流汗了!我帮你扇扇风,娘是不是感觉凉快多了?!”玉笙糯糯的声音软萌得蓝央儿心都化成了水儿。
“玉笙乖啦!知道心疼我哩,我最喜欢你了!不过……玉笙,你身体不好,给我扇很久了吧?该休息去了。乖啊!”蓝央儿拉过玉笙地手将他拉进屋里,准备让他好好歇会。
却不想看到胥子莫慵懒地靠在懒人椅上,漆黑的眸子正闪着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不期然的一眼,仿若闯进了满天星光的寂夜,明明美好炫目得让人心摇神旌的星空,却无端地让蓝央儿遍体生寒,好像那星空中,每一个闪光的星星都在拉扯着她的灵魂,象是要把她的灵魂捕捉,然后吞噬吞噬吞噬……
也好象那每一颗星星都在狠狠地撞击着她的灵魂深处,象是要钻进她的灵魂,将她的灵魂烙印……
蓝央儿呼吸为之一紧,瞳孔猛地一缩,心,也剧烈地狂跳起来……
她僵硬而慌乱地别开了眼,不想,也不敢去探究那眼神中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生硬地问玉笙:“玉笙啊,影叔叔哪去了,怎么没见人啊!?”
说话间逃也似的俯身抱了玉笙快速地进了屋。
“影叔叔说是要给黑头准备草料,就出去了。”玉笙歪着头看着蓝央儿道。
“哦!这样啊!”蓝央儿把玉笙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顺手扔了一个公仔给他,摸着他的小脸蛋:“那你好好睡会儿!我在这里陪你入睡,不会吵到你啊!”
玉笙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眼安静地睡了过去。
屋里面凉丝丝的,很是舒服,让蓝央儿有些不想动弹,坐在床边也不忙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