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央儿试探着回道:“没事儿,那家什早几天晚几天都没关系的。牛大叔,不知道金茂得的啥急症,可有好些?杏花……婶(嫂)给请大夫了吗?”
她故意将那婶字说得含糊不清,也是怕那牛大叔听着怪异得慌。
叔和婶本该是一辈的,若他当着牛大叔喊或许是他女儿的杏花婶,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唉,小孩子,不省心哪!还不是大外甥女不知在哪听说蘑菇能吃,趁着刚下过雨去采了些,中午刚煮好,金茂人小,忍不住就先吃了些,结果还没等饭上桌,就喊着肚子疼,也好在杏花抱着他跑得快,虽说到夏大夫家都已经口吐白沫子,但也幸好太烫,没吃多少,才捡了一条命。唉……”牛奎粗嘎的嗓音多了些低沉,更加难以入耳。
原来他还真是杏花婶他爹啊!
之前倒是不知道杏花婶的娘家原来也是在靠山村呢。
“牛大叔,别难过,好在没事,相信金茂经过这次大难不死,必是有后福之人!”蓝央儿不由得安慰道。
牛奎“嘎嘎嘎”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承你吉言!”
听到他那刺耳的声音,好似几天几夜没喝过水般,蓝央儿客气地又问道:“牛大叔,要不……要不进院喝碗水呗!?”
牛奎看看天色,再看蓝央儿此时孤身一人,忙摆摆手:“不进了,不进了!牛大叔不渴。刚从闺女家出来时才喝过,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娃他娘还等着外甥的消息呢。口信我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蓝央儿见牛奎一身粗布短褂都打了好些补丁,想着他家里肯定也是不宽裕,闺女家有那般急事儿,都没有忘了给她带的口信,心中很是感激,也想有点实际性的表示。
见牛奎已经转身走了,忙喊道:“牛大叔,你等我一下!”
然后折回屋,把疏影挂在廊檐下的咸鱼取了两条,拿出去递给牛奎,说:“多谢牛大叔帮忙,家里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你别嫌意。这个鱼已经晒干了,你用水泡泡,剁成小块,切点姜丝,淋一小点油,放到锅上面蒸一刻钟就可以吃了!”
虽说这咸鱼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一大股子味,但若是做得好,还是很下饭的吃食。
但毕竟味儿太大,蓝央儿还是有些怕他会嫌弃,便将最简单的吃法告诉他。
本来在泡咸鱼时能倒上一些醋的话,去除腥味的效果会更好,可惜醋在这个时空还是比较高级的调味料,一般的庄户人家是舍不得买的。所以蓝央儿便省却了这一句。
乡下的穷苦人家,能见点荤腥的时间毕竟还是比较少,牛奎心里面是很欢喜的,觉得这小姑娘才半个多月不见,行事到也有礼有节,可是就这带个口信的小事儿,让人家破费终归是不好。
于是牛奎连连摆手推拒:“大侄女莫要如此客气,一点小事而已,拿回去啊拿回去吧……”
蓝央儿佯着不高兴地道:“牛大叔这是嫌弃……”
“大侄女……别这么说,咋会嫌弃呢……” 牛奎憨厚又嘴笨,黝黑的脸涨成了紫色,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恰当。
“既是不嫌弃就拿着呗!”蓝央儿将拴鱼的棕叶挂在牛奎还在连连摇摆的手上,“牛大叔,那你快回吧,牛婶怕是等消息等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