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又血气方刚,办事雷厉风行,手腕铁血无情的胥冉,在军中自有一干拥戴者,连同老大司马的忠实部下,让胥冉揪了左将军常元的错处,毫不留情地军法处置,以儆效尤,果断地整顿军风军纪。
历经七个月,胥冉领兵收回失城,并将黄泽、青罗两国赶出了黑鹰峪,本欲再行攻打两国以充版图。
然黄泽、青罗俱修书求和,和帝允,达成友好协议,割地赔款,并年年进贡……
至此赤彦国四海升平,千里同风。
“玉面阎罗”的称号就此响彻四国。敌国无不谈之色变,而胥冉在京中的美名更是连三岁小孩都知之甚详。
次年,和帝廿四年,圆月事变。
因此前和帝任二皇子段乾运为太子,大皇子段乾昌于中秋夜宴后,发动叛乱失败,欲与前来救驾的太子同归于尽。
大皇子殁,而太子重伤,满朝皆惊,和帝震怒。
次日,穷究根源,一干叛乱人等皆被刑杀。
胥冉身为大司马,发生如此大事,应立赴宫中,保护皇上并平定叛乱,经查证胥冉竟酒后乱性,烂醉不醒,至使皇帝受惊,太子重伤,宫中死伤无数。
是以,一纸圣诏流放胥冉,即日执行。
圣旨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司马胥冉,因为官不正,救驾不力,延误军情以至渎职,因战功显赫,与国有功,圣君仁爱,不忍诛废,杖五十,完全其体,使流之远方,固守灵尧,不得圣召,如水之流而永不返,钦旨!
时近半年的流放之路,还有到达灵尧州后长达近一年时间的颠沛流离,其间的种种血与泪,胥子莫并未跟蓝央儿细说。
胥子莫无悲无喜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却如同讲的是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
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前,紧紧搂着他的蓝央儿,胥子莫拍拍她的背,柔声道:“怎么了?这是……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你……等等,我还有问题呢!你十五岁就被离乡背井了?!有跟家人书信往来吗?”闷闷地带着鼻腔的声音从胸口传来,让胥子莫一瞬的恍惚。
“没有!许是当时我差点死去,被弃窑场外,流刑司以为我已然身死,勾了我的司册,上报的朝廷吧!之后我让疏影帮忙收集家中信息,知道他们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尊贵风光,可都还安好,我心已足,便不愿将我仍在世间的事告诉父母亲,他们年事已高,怕是禁不住三番两次的大喜大悲。”
胥子莫苦笑着,微勾的唇角溢满了浓浓的思念与苦涩。
蓝央儿默然,心疼地抱了抱他,道:“若是有幸能再得重逢,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事!若真无回京之望,就此终老他乡,始终会有遗憾,不若让他们迁来此处,阖家团聚?”
“之前有想过,京中离此近三千里之遥,父母年老,长途跋涉,再加上水土不服……”胥子莫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下去。
蓝央儿坐起身来,浅笑道:“暂时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你会有机会回去京都的。现在太平盛世,四方和乐,没有战事争端,所有的人都忘了有你这么勇猛善战的大司马。当得有一日,国家再四面楚歌……”
胥子莫轻叹一声:“没有那么快,我也不作此想,为着我一人之私,而愿天下战火四起,弃黎民百姓于水火中,我宁愿忍受背井离乡,离情别恨。况且……现在的日子,我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