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央儿见杜月荷正被四婶劈头盖脸地骂着,那委屈的样子让她心头微软,想着自己这原身也时常被她娘打骂吧,对于那腼腆单纯的杜月荷还是颇有好感。
于是,她抿了抿粉唇,喊道:“月荷,杜小姐,这离村子还有好一段路,要不一起坐车走吧?!”
四婶正骂得起劲,突然被蓝央儿打断了,心里的火气蹬蹬蹬地往上冒,“哟哟!这是借了马匹代步,在这显摆的是吧?!我告诉你,不用你们假好心!要是一会把那么好的马给累坏,那马厮的东家可不得心疼死!回头你们还怪我们给累坏的,让我们当那冤大头呐。”
这时候又热又晒的,杜月蓉倒是巴不得能坐上去,怕四伯娘把话说得太死,忙伸手拉了一把,小声道:“四伯娘,人家秧秧也是一片好心……”
四婶那酸溜溜地话怎么都让人觉得堵心。
杏花婶第一个听不下去了,说人家显摆,她还真就显摆给她看:“她婶儿,你以为只有你家才买得起骡子啊!什么叫借了马匹代步?还真不怕告诉你,这马明明是子莫刚刚买的!看清楚了!你当真以为子莫象你一样怕把骡子压坏了,就让我和秧秧两人走路啊!他们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秧秧是看着天这么热,好意让你那娇滴滴的闺女和侄女少受点苦,你还好心当驴肝肺了!真当她们都像你一样小肚鸡肠的?!切,一个畜生而已,还怕被累坏了?!也不怕人笑话!”
四婶耳边回旋地只余下那句“这马明明是子莫刚刚买的”,单凤眼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儿声音。
脑中想的却是:完了,胥家真买了马,那她家的骡子就真的只有自用了?!以前胥家三天两头的借,一天也能得了几个钱,要是以后都不借,孩子他爹打骂她一顿事小,可损失的钱却会让她心头淌血……
四婶本就拉着头蠢驴,热得要死,又被嘲笑着什么小肚鸡肠的,嫉妒和怒气交织,心里那个火气“腾”地冒了起来……
杜月荷见她娘怔愣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娘……”
四婶回神,抬手狠狠甩了杜月荷一巴掌,骂道:“你个丧门星,嚎什么嚎……”
杜月荷一个不察,被扇了一个趔趄,一头撞在路边的榆树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四婶见闺女出血了,也哑了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才想起始作蛹者是那杏花,“嗷”地一声冲过去,抓着杏花婶的头发,“死婆娘,你赔我闺女,你赔我闺女!”
杏花婶一愣神间,被四婶抓了个正着,她就想不明白,这矛头怎地就对准了她。但头皮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伸手捂着头,反应过来自己被撕了,毫不示弱地也伸手抓着四婶的头发撕打起来……
蓝央儿见杜月荷头被撞破,血不住地住外流,晕晕乎乎地靠坐在地上,杜月蓉却早就吓懵了,不知所措地苍白着脸站在那一动不动,那四婶连她闺女都不管地去扭打杏花婶,这叫一个乱……
因着都是女眷,胥子莫怕是不好出手,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混乱的场面……
蓝央儿吼了一声:“杜小姐,你快去劝劝你四婶和杏花婶!”
杜月蓉才抖抖索索地过去劝起架来……
蓝央儿见杜月荷额上血流如注,不敢耽搁,飞快地在路边的杂草丛中,寻了两株刺儿菜,用小石头砸碎按在月荷的伤口上,让神色有些恍惚的杜月荷自己按着草药,又去板车上的大布包里,找了一条长长的碎布条,麻利地给她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