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看不懂呢!
其实她一直都看不懂那喜怒不形于色的东家。
蓝央儿突然地转移话题问她,她才从怔愣中回神。
看着快要发飙的东家,廖掌柜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些,对于这小姑娘她还是蛮有好感的,而且她问着鲛丝的价格,那也是恒源的顾客,就算东家不喜,也不能得罪顾客不是?
遂拉着蓝央儿向外面走去,迅速脱离火力范围,嘴里还说道:“啊……哦,那鲛丝我们店里倒是有卖,我带你去看看啊!这价格也只比普通的丝线贵三倍。”
蓝央儿很是诧异地问道:“掌柜的,为什么那鲛线的价格却那么低呢?我见那鲛绡纱那么漂亮,而且刚才也知道鲛绡纱的价格,怕是比丝绸的高了几十倍不止吧……啧啧,一般的庄户人家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匹啊!要是拿鲛丝去织成纱,那可不就是一本万利啊!”
廖掌柜的步子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秧秧,难道不知道?鲛丝太细,光泽度又好,要织布,谈何容易?就算是整个灵尧州最顶级的织娘都织不出来。你刚才也见过那鲛绡纱,嗯……我还是给你看看那鲛丝有多细,你就知道了。”
蓝央儿当然知道那鲛丝有多细了,也知道如果这个时代除了那腰机,没有更好的织机设备的话,怕是十天半月也织不得一寸吧。
象大伯娘她们那样,还要一根经线一根经线地挑,那么细的鲛丝,不用多久就挑花了眼。
更何况那鲛丝的光泽度炫烂夺目,没得一会,恐怕就看不清哪根是上经线,哪根是下经线,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织错。织好一匹鲛绡纱,眼睛说不定就费了。
而且很多织娘都因织布,年纪轻轻就眼睛不好,即使鲛绡纱利润再高,也不愿为了一匹布,拿自己的眼睛开玩笑。
蓝央儿对于这事儿想得很是透彻,从得到那鲛丝开始,她就时常在琢磨着要把它织成纱自用,却因织机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今日机缘巧合下,让她有了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这鲛绡纱的市场价值,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想来那廖掌柜的定是不知道她见过鲛丝,她也不说破,跟着她去了柜台……
刚走出去就见杏花婶在门口的角落里,焦急地向这边张望着,见她出来,满眼惊喜望着她张了张嘴,便跟廖掌柜的告了声罪,过去跟杏花婶打了声招呼。
“杏花婶,让你等久了。”蓝央儿满含歉意地笑了笑。
“秧秧啊!你可是出来了!”杏花婶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月蓉就拍你一下,你怎么就冲了进去,冲撞了里面的贵客可怎生是好?!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囫囵着出来了。”
嘎--
原来是杜月蓉干的啊!
她是不是该谢谢那杜月蓉,让她趁此机会在两大掌柜和富家太太面前露了脸,还让县太爷的闺女郭钰对她怀恨在心……
四下一望并没有见着她们一行三人,“让婶儿担心了呢!瞅瞅这不囫囵着嘛!呃……怎么没见着四婶她们三人啊?”
“她们都走了好久一会儿了!你……你没事儿吧!”杏花婶惊疑不定地上下看了看她。
蓝央儿心中一暖,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拉过杏花婶微微有些汗意的手,轻轻摇了摇,说:“婶儿,别担心了!这不没事儿了!掌柜的还在那等我过去看看那丝线,耽搁了你这么久,你要是得空儿,再等我片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