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楠握着刀柄,覆压在我身上恨恨说道:“梁夏,咱们同归于尽吧!”
“不……”我只弱弱说出一个‘不’字,她已经握着刀柄在我的身体里面残忍的拧了一转。
那种被刺穿,被绞杀的痛楚让我冷汗淋漓,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事后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
我只知道,我这一次是死定了。
我仿佛进入了一条永无尽头的黑暗甬道,四周空荡荡的漆黑一片,除了我自己,似乎连空气都没有。
我一直在这片黑暗中艰难跋涉,像是一步一步走了很远很远,可是心念一闪,我又似乎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过了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终于从那条黑长的甬道中走了出来。
我先是听到了熟悉的键盘声,很细微的沙沙声,却让我觉得异常心安。
“慕淮……,是你吗?”
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还来不及出声,便已经消散了。
我这才感觉到嗓子干涸得要命,不要说说话,就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到。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白,晃得我急忙又将眼睛闭上了。
片刻后,我再度睁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我将目光看向刚才键盘声传来的方向。
敲键盘的男人也感觉到了我的动静,所以正扭转身子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看见我睁开眼睛,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道:“夏夏,你醒了?”
他叫我夏夏,我却不敢唤出他的名字。
我呆呆的望着他,嘴唇微张,心绪起伏之下,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他半跪在我身边,心疼的替我擦拭眼泪,又俯身亲吻我的额头,再开口,声音已凝噎不止:“夏夏,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醒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他就是我的慕淮。
可是,他这般憔悴的面容是怎么回事?
这满头的白发又是怎么回事?
他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握着我的手亲吻了一下,低声问道:“夏夏,我不知怎地,一晚上就白了头发,老成这样,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惊愕的艰难开口:“慕……淮……”
只叫得出他的名字,我嗓子实在干涸得快要裂开一般。
他低头吻了我的唇,极其温柔的说道:“你太久没说话了,嗓子一定很难受吧?”
说着,他起身去旁边兑了蜂蜜水,用小勺子舀着,一点一点的喂我。
我小口小口的喝,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流连不去。
他的头发几乎全部变成了白色,俊朗深邃的五官更显凌厉冷硬,那双我最熟悉的眼瞳里面,浮着一层难以言说的怜惜和心疼。
他语气温柔的说道:“夏夏,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你先别着急,我让医生先来给你做一个检查,然后我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你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