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正在我要离开的一瞬间,楚陵又叫住我,回转身,对上他俊俏的眉眼,撞见他这忧郁地不能再忧郁,迷离得不能再迷离的眼神。
“如果他对你不好,来找我,我永远等你。”
我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刘易阳一直在旁边呱呱噪噪,“姐姐,怎么回事啊?”“姐姐,楚陵哥哥要退兵吗?”“姐姐,你们不相好了吗?”“姐姐,好可惜啊......”
我不胜其烦:“闭嘴!”
第一次见我生这么大的气,刘易阳撅着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讪讪的,还有些委屈。“人家还不是关心你们嘛......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就好。”
到了宫里,天色已晚,我寻思着楚陵已经答应退兵,就不再多想,和衣而卧了。
想着见到楚陵的场景,我心如刀绞。这辈子,不,是这几辈子,都欠了他太多。我知道,我是永生永世也还不清了。
正躺在床上思忖着,突然见窗外有个人影,故意推了推门,想来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睡了。
我故意装作熟睡,半眯着眼,没有说话。
人影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我半眯着眼看了,这人正是白天在宫门前看到的,沈凌月宫里的宫女。
她走到我屋中的香炉前,往香炉里倒了点粉末,便又蹑手蹑脚地回去了。
她走后,我起身掌了灯,看了看香炉,只见里面多了些细碎的沉香。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什么差别。只是,沈凌月派来的宫女,拿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拿起香炉,连夜去找白江楼,想来他那个旁门左道万事通可以知道香炉里装的是什么。
我径直去了花满楼,这一次,也没化身男人,直接走了进去。
老鸨见了我,一脸疑惑:“这位姑娘,你这是......”
“找人!”
“是要找你家相公吗?”老鸨对我神神秘秘地挤挤眼睛,“男人吗,但凡有点身份的,哪个不打个野食啊,也别逼得太紧,知道回家就好......”
我一把推搡开她,也懒得多做解释,径直走到白江楼上次待过的房门前,一脚踢开。老鸨许是怕我搅了她的生意。“姑娘别这样啊......”也一路迈着细碎的步子跟了进来。
白江楼仍是大醉着,一旁的姑娘侍候着他连连倒酒。
看到他这模样,我就想起为他失魂落魄的琉璃。“啪——”我甩了他一个巴掌,“你这个怂包!就知道喝酒!”
白江楼惊愕了一下,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下的余发,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琉璃都没了,我还怎么好好活着呢?只有醉生梦死罢了。”
老鸨在一旁跟着劝道:“姑娘别这样啊,你家相公知道回家就好!”
“你滚开!”我喝退老鸨,老鸨和倒酒的女子见我咄咄逼人的样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一把关上房门,对白江楼连扇了几个巴掌。“你占了琉璃便宜,又不信守承诺,她为你负伤,你却在这儿消遣。”我一边骂,一边打,打得累了,就停下来,坐到一边。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承认,我说服不了我们狐族首领,是我不够有勇气。”
“你们不是自小有婚约吗?”
白江楼却摇摇头:“自从狐族起了异心,婚约便就此取消了。我一直不回族里,也是逃避。”
“异心?”
“是啊,狐族首领,一直想独霸天族。”
我暗暗惊讶,看来我们琉璃国,还不只妖族这一个对手。
“走,这里人多嘴杂,随我回你的茅屋,我问你点事情。”我拉起他往外走。
老鸨和女子看见我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也没理会,径直拉着白江楼回去了。大概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来抓相公的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