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说完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怕我多想,可我心底也清楚。
我摇头:“我不怕。”
彭轻轻跟我说过,这世上还真有不死人的存在。
她说这事儿也跟彭家有关系。
彭轻轻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她要过来见我一面,彭轻轻说这话的时候,沉砚正在忙碌,他下了两碗粉,彭轻轻来的时候恰好可以吃。
冰凉凉的粉,彭轻轻皱眉:“这还可以这样做?简直贤惠的不行。”
她一嘴儿包得满满的,自从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彭轻轻隔三差五地往这边跑,她微微皱眉:“说正事儿要紧,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人,是没有脉象,但是却是人。”
彭轻轻说彭家早前得了一个不死人,这会儿还藏在清胎楼里,就在最顶层。
“只是她不能活动,没有脉象,但是却是活得。怎么来形容呢?我爷爷他这些年就在研究这个不死人,说什么研究成功了,就能长生不死。”
彭轻轻说她对于这一切表示不屑,就算长生不死,这样过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但是那群人不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沉溺其中。
彭轻轻又是一阵嗦,很满意地盯着我看。
“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事儿,你外婆跟我爷爷在一块,我偷听到的,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我皱眉,实在有些不明白,外婆他们的事情,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秦家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彭轻轻叹了口气:“说是让你嫁进彭家,替彭家传宗接代。”
“什么?”
“你外婆说你是阴命女,生得孩子阴气重,肯定不会夭折。我当时气得不行,你跟我,说不上闺蜜,朋友总算吧,要真是你嫁给我爸,我还不干呢,他们倒是能想的出来。”
我听了之后,浑身颤栗。
沉砚勾唇冷笑:“她倒是敢说。”
“大神千万别动怒。”彭轻轻眯着眸子,“我也只是听说,你守在川儿跟前,别给那两个老妖怪机会就是,这几天,我爷爷看我看的紧,我今儿要不是用了替身,死都跑不出来。”
彭轻轻看了一眼手机,说再过一会儿,她就得走了。
“千万别被他们抓住了,不然你真的可能成了我小妈。我可不想要你做我的小妈。”
彭轻轻低声道,她说她还得靠我去找顾玄武,她能等,她自嘲自己不是专情的人,可偏偏在顾玄武这棵树上,彻底的吊死了。
她发现除了顾玄武之外,再有别的男人,都不能将就。
彭轻轻嗤嗤地笑了,想起顾玄武的时候,她眉眼弯弯,眼眸精亮。
“好了,我得走了,你们千万小心。”
彭轻轻来去如风,我还愣在那儿,沉砚一脸阴戾:“看来没必要给什么面子,敢打你的主意。”
他眯着眸子,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危险的气息,一阵冰寒,我颤巍巍地开口:“你你想做什么?”
“灵调那儿早就盯上清胎楼了,倒不如卖个面子给俞九龄。”沉砚阴沉着一张脸,低声道。
一股子寒气袭来,我猛地吓了一跳:“卖给俞九龄面子?”
沉砚点头,说陈琛跟俞九龄两人之争,波及甚远,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里波涛汹涌。
沉砚要我约俞桑出来,要她去联系俞九龄。
我拧眉,刚要联系俞桑,却接到她的短信,跟我说在学校东门那儿会合,她有些事情要跟我们说。
“你们找我?要我帮忙联系俞俞二叔?”俞桑拧眉,盯着我们,满脸为难,“俞二叔不见别人,就算我说了也没用,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跟你认识他的时候肯定不一样。”
“嗯?”沉砚挑眉,看向俞桑,她满脸诡异的神色。
俞桑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犹豫了好久,才跟我们说:“俞二叔早前出了意外,双腿不能行走,如今坐在轮椅上,寻常的人他是不见的,除了灵调那几位。”
俞桑说他们想要联系俞九龄,也是通过红婆婆来联系的。
沉砚轻笑:“那你照着你平日里的联系,去跟他说,沉砚想见他一面。这样就好了。”
俞桑点头,说她会帮忙的,之前她不清楚,在俞九龄那儿提起沉砚,她被亲自召见,可是一问三不知,俞九龄就放她回来了。
“你找我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我”俞桑说话吞吞吐吐,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可能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不会死的。”
俞桑说她回去之后,查了很多的书,都是俞家古籍。
“有一种人,在身体里寄养蛊虫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体内的蛊是休眠的,等他们死了,体内的蛊又活了,造就一种他们还活着的假象。”
俞桑低声道,故意压低嗓音,她说她也是猜测,不是特别肯定这事儿。
“蛊被重新唤醒,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是人会活过来,与其说是活过来,不如说还是一个死人。”俞桑低声道,“他们会特别执着于生前的东西,得不到的,或者一直珍重的。”
俞桑说这事儿还得去问问俞九龄。
“俞二叔知道,他懂得多,而且他曾经亲手接触过一个人,她就是彻底的蛊娘。”俞桑轻声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她说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俞桑忽而叹了口气。
“他说能不能顺利毕业,就看这一次,只是半点头绪都没有,那人好像隐匿在黑暗中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最近还有命案吗?”我拧眉,看向俞桑,她摇头,说什么按理来说,那只鬼该出来了,他维持不了太久的人形。
可是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案子,俞桑说她怀疑,那只鬼是不是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儿可是一个温床。”沉砚低声道。
俞桑郁闷得很,她抬头看了沉砚一眼,想问却不敢问的样子,我替她开口:“你到底知道什么?”
“一个冤死在这座学校的孤魂,和一只心怀鬼胎的野鬼,你要找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对人。”沉砚低声道,“这座校园里面,怕是葬了什么不该有的尸骨,才生了这么大的怨气。”
沉砚说不妨跟俞桑说破了,也省得她这样摸不着头脑。
“那对孤魂野鬼,操控着这学校里的游魂,蛊惑人心。”
沉砚看着俞桑:“你要对付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对,甚至是一群,你不害怕吗?”
“不怕。”俞桑沉声,说什么再恐怖的事情,她都经历过,怎么会怕这点风吹雨打。
俞桑谢过沉砚,便又继续在校园里面寻找。
“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我挽着沉砚的手,他说之前问过一些有诡异经历的人,都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生得特别美,但是描述上面却存在差异。
再加上他早就知道,这座学校下面埋了冤骨,一来二去,也就推断出来了。
“俞桑一个人,没问题吗?”
“玉清莲的魂,没有几只野鬼受得住,真正让俞桑害怕的可不是鬼怪,另有其人。”
“是谁?”我忙追问道。
沉砚说这就带我去见见。
等找到那幽静的地儿,我才知道他嘴里要我见见的人是谁,也终究明白俞桑为什么会怕这个男人。
他就是俞九龄,俞桑的二叔。
此刻穿着一身黑色,坐在轮椅上,鬓角略微有几缕青丝,见着沉砚出现,也是不动声色。
“俞桑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纳闷,以为她被人骗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俞九龄低声道,他的脸庞俊俏,五官立体,特别深刻,看着双眼透着凶狠的光芒,完全是个硬汉。
沉砚笑了,伸手从他的棋盘上拿下一个子儿,落在那盘棋上。
俞九龄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游走,只是看了一眼:“沉墨跟我说起过,没想到连你也难过美人关。”
“何必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们兄弟二人,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如今呢,倒是罪过。”俞九龄一声轻叹,继续下棋,“到底要逼迫到了极致才肯罢手吗?”
“这就要问沉墨了。”沉砚低声道。
俞九龄忽而笑了:“坐吧,别拘谨,跟你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你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呢。当初听到沉墨用镇魂钉镇住你的魂,我心底清楚,那也没有用。”
俞九龄说沉砚这样的人,怕是只有灰飞烟灭,才能消除威胁。
“他到底是留了一手,却不是念在幼时的情分。”俞九龄轻声道。
“他不过是想我生不如死,死不如魂飞魄散罢了。”沉砚继而道。
我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俞九龄笑笑,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当年谁都不肯松手,沉砚同样不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吗。
“说吧,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俞九龄轻叹一声,“瞧瞧我,也不如以前了,这两条腿”
“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倒是好奇,让你俞九龄过不去的坎,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