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不可理喻!”霍晏冷声厉吼,“没想到你是这样歹毒的人。”
“霍少,怕是你还年轻。”蓝淼淼吹了一个口哨,蝙蝠过来,冲着霍晏而去,在霍晏的脸上咬了两个口子。
左右对称,看着竟然有些喜庆,霍晏疼得很,这会儿是气死了,他吼道:“蓝淼淼,你给我等着。”
“本姑娘就站在这儿,你有本事拿刀子捅死我。没本事就去给你哥收尸。”
两人又一次斗了起来,我忙一把拽着蓝淼淼,这样下去可不行。
满屋子的蝙蝠,亏得陈满出手,才收服了那些吸血蝙蝠,可是一屋子的人早就狼狈不堪,霍家迫于无奈,才将人放走。
零落地只剩下几个人,我跟沉砚下楼,霍清跟虞惜月还是死死地纠缠在一起,那只小鬼的脸还很清晰,我看到他脸上诡异的神色,那双眼睛好像盯着我。
就跟盯着一份美味似的。
霍家老太太吓得晕死过去,霍大少朝这边过来,他沉声:“还请你们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首长离奇死在家中,还有一具虞惜月的尸体,死相极其惨烈且诡异。
本来好端端的寿宴成了这副模样,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
“这件事情,怕是要交给御鬼堂来处理了。”霍家老爷子点了陈满的名字,“满爷,劳烦您了。”
陈满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我喊了一声小姐,我示意他可以继续。
霍家人起先错愕地盯着我看,之后便转而看向陈满。
陈满蹲下身子,轻声道:“是被虞家小姐给活活咬死的,首长是自愿死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霍大少愣在那儿,自然不太可能,霍首长如今前途一片大好,怎么会选择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家里。
说是殉情,讲出去可不太好听,而且今天亲家可都在呢,霍夫人先死了,霍首长之后又跟着初恋情人一起双双坠楼。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办。
可是陈满坚持,说沉先生在这之前就已经捆住虞惜月了,能炼化了鬼胎,霍清其实不必要去死。
“不可能的。”他们震惊,如果霍清有这样的魄力,如果霍清沉迷女色的话,哪里会有今天这样麻烦的事儿。
他大可以一开始就娶了虞家那位小姐。
“虞惜月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过去那么多年了。”霍家老爷子摇摇欲坠的身子,霍晏一把拉着他。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陈满对着沉砚点头,眼底满是欣赏的神色,过来轻声攀附。
大概是想问问沉砚与我什么关系,也想问问清楚沉砚是不是出自那个沉家。
沉砚并未多说什么,大多数是在打太极。
可是陈满却一副了然的神色。
霍家一片混乱,有了陈满的结论之后,我们也不好继续留着。
可这件事儿苦了的却是蓝淼淼,霍晏一口咬定蓝淼淼才是杀害霍夫人的凶手,咬定那是出自蓝家的蛊,说蓝淼淼是怕霍清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再一次用了手段。
“绝对不是淼淼,这件事我看得很清楚。”我解释了一下,霍清的确是自愿的。
蓝淼淼来拦我,说她可不怕霍晏这么个小子。
她蓝淼淼是什么来头,岂能容这么个小屁孩儿冤枉。
她龇牙咧嘴,一副凶狠的模样:“信不信我现在让你也尝尝,你嫂嫂中的蛊?”
“放肆!”霍家老爷子一声呵斥,那队带枪的,纷纷将枪口指向蓝淼淼。
这架势……呵,有点儿渗人。
我还没有见过真的抢,我吞咽了两下,这些人纵使再厉害,能快地过枪吗?
我担忧的神色看向沉砚,他依旧风轻云淡,半点惧意都没有,我弄不明白了。
“拿枪逼我?”蓝淼淼笑了,“霍晏,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你嫂子?还有你哥哥?”
“我哥从嫂嫂体内引出的那只蛊,你还能否认?”
两人继续纠缠下去,可我却没有耐心,就在这会儿,虞家老爷子来了,同样带了一群人进来。
这般阵仗,大得很。
虞家老爷子冷笑一声:“孽缘,孽缘呐,没想着惜月还是死了。”
他哭得悲怆,指着霍家老爷子的鼻子谩骂,都怪霍家这群人害了他的惜月。
沉砚趁机拉了出来,与我说要陈满将虞惜月的尸体带走,带去御鬼堂安置。
不然后半夜怕是会尸变,到时候事儿可就麻烦了。
我没想着在这儿看情深的戏码,我去找陈满的时候,他有些错愕,视线也是落在沉砚身上。
“小姐,那位沉先生……”陈满旁敲侧击,那种得不到答案还在继续询问的架势,“信得过吗?”
我点头:“这件事情不要跟爷爷提起,虞惜月身上的鬼胎太奇怪了。”
“我心里有数,小姐也知道近日凤凰街的鬼胎案?”陈满问了我一句。
我点头,他说这个案子很奇怪,受害者家人都没有找御鬼堂,早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而都跟御鬼堂有牵连,甚至房子的风水也找到,可唯独死了千金小姐却不找。
陈满叹了口气:“背后操控这案子的肯定是个高手,小姐还是莫要牵扯进去。”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在试探我,总归我也只是点点头。
没多说什么,怕陈满起疑心,他上前去与霍家交接,顺便也询问了虞家的意见。
御鬼堂在北地还是颇有名声,就算虞家老爷子心里再怎么不甘,可是满爷的话还是有分量。
我们一行人去了御鬼堂,没有留在那儿看两家纷争。
阿沁扭着腰肢,说她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唯一的胎儿。
“岂止你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陈满轻声道,“这就只有一颗脑袋,虞惜月还死了,鬼胎……”
“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挑眉,跟着他们将虞惜月放入棺材里。
陈满起初还有些担忧,可听说沉砚与我一起守夜,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一个偌大的房间,只停了虞惜月一口棺材。
蓝淼淼蹲在那儿,气得不行:“你说霍晏那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你还在想他啊?”我嗤笑,这一下子死了两个亲人,还有一个挚友,霍晏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虽说霍晏有些话的确说得太过分了,可也算是情有可原。
蓝淼淼跑到棺材那儿,叹了口气,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次,她说不行,她不能受这委屈,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这样指着她鼻子骂还相安无事的。
“你想做什么?”
“呵,他不是不信吗?让他哥哥亲口跟他说出真相,这总该可以信了吧。”
蓝淼淼说她想拘着霍清的魂魄,还自己一个清白,她只是去吃了个瓜,就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你好像很在意霍晏的想法?”我皱眉,蓝淼淼摆手,问我见没见过黑白无常,今夜他们是要来索命的。
我点头,不是没见过,见过的次数还不少呢。
“这就没趣儿了,唔……”蓝淼淼笑笑,看向沉砚,“沉先生,听说过阳间鬼差吗?”
“行走阴阳之间,替鬼办事儿,却是人,当然听说过了,不过鬼差命短,阳气不足,身上阴气重,你看着也不像。”沉砚辩驳。
我起了兴致,替鬼当差,还是有些好玩的。
“鬼门里头多得是这样的鬼差,鬼门门主从小培养了一大批,过问人间生死事……”蓝淼淼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写着鬼差二字。
她说她也得了这块牌子,在黑白无常面前要个魂魄还是很简单的事儿。
沉砚神色大变:“你从哪里来的?”
那块牌子也没什么特殊的,蓝淼淼吓了一跳,大概没有见过沉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其实我也很奇怪,那牌子很普通,可沉砚却跟见着什么似的。
“你怎么了?”我问了一句,沉砚敛了神色,说没什么,只是好奇。
这东西寻常人不会有,阳间鬼差有不少,蓝淼淼手里这块还不知从哪里得来的。
蓝淼淼嗤笑着:“说来也奇怪,这是我家传家宝,祖传的,我八岁那年家里遭了大劫难,差点被火烧死,我外婆说我命里有大劫难,才把这东西给我,不过这些年,我越活越顺。”
蓝淼淼托着腮帮子,她外婆也没提起过这牌子的事儿。
一来二去就留在她身上,再没有还过去。
“沉砚,你刚才那眼神……”蓝淼淼挑眉,“你认识这牌子吗?”
蓝淼淼说这块牌子,跟鬼门那些阴差的不一样,他们的都是黑色的,可她手里这块牌子,却是银色的。
起初她也问过怎么回事儿,可是外婆没有告诉她,蓝淼淼问沉砚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猫腻。
“不知道,鬼差大多是古时,现代很少了。”沉砚淡淡地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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