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铮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本想臭骂一顿,偏偏对方还是个和弟弟一样大的小萝卜头,只好罢休。
为自己的小发夹找回了场子,苗苗牛逼哄哄地准备回去,目光瞧见他的自行车,顿时眼珠子一转,有了新主意:“哥哥,你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载你?”厉铮哼了一声:“你刚才还踩了我一脚,现在还想让我载你,难道刚才这一脚就这么算了?”
“你要是载我,我就让你爷爷请你吃很好吃的鱼!”苗苗说。爷爷做的鱼可好吃啦,不只是她这么想,就连其他人也这么想,林禺和阿宝也很喜欢吃,她可骄傲啦!
“你要去干什么?”
苗苗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到林禺的耳边,小声道:“我爷爷生日快到了,我想要给他买礼物。”
站在校门口苗爷爷笑眯眯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家长学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厉铮嗤笑一声,却也没说反驳的话,把她也抱上了自行车,两个小孩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慢悠悠的地往商店街的方向驶去。将苗苗放到了商店街门口,厉铮这才调头往家的方向骑去。
“喂。”厉铮忽然开口。
林禺:“什么?”
“大哥的生日也快到了。”
“啊……?”
“啊什么啊。”厉铮凶巴巴地说:“大哥平时对你那么好,难道你还想赖掉大哥的礼物?白泽平时给你那么多零花钱,难道你全花光了?!”
林禺连忙道:“我记住了,我会给宗先生准备礼物的!”
“嗯。”
“……”
“……”
过了一会儿,他又别别扭扭地道:“那什么……我的生日也快了……”
“……”林禺:“我也会给厉铮先生准备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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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苗爷爷坐在门口,笑眯眯地等着孙女回来,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礼物的可能性。
哎呀,不知道今年能收到什么呢?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那些陌生的大人来来往往,交头接耳,小声地谈论着朱流山的一切,偶尔用夹杂着同情和疑惑的目光看他一眼,又很快地转过了头去,随风传来“孩子”“照顾”“怎么办”的字词。
林禺躲到一辆车后面,左右看了看,见旁边没人,才悄悄地将小鸡仔藏进了衣服的内袋里。内袋是爷爷给他缝的,针脚并不好看,歪歪扭扭勉强成形,平时都装着山上的一些野果子,现在袋子空荡荡的,装上小鸡仔正好合适。
小鸡仔也是他在山上捡的。
他一直和爷爷住在山上,平时很少见到生人,只有附近村落的村民会上山来采些野果野菜,爷爷一直拦着不让他见人,他也便乖乖听话的不下山去。在昨天晚上的大火烧起来之前,他趁半夜偷偷摸摸出了小屋,白天时他下了个套,准备逮只野兔子,后来把它忘了,到晚上才想起来,之后便翻来覆去地惦记着那只兔子,想得实在心痒痒,看爷爷还在睡觉,就悄悄地摸了出去。野兔子没抓到,却在路上捡了个小鸡仔,哆哆嗦嗦地往他手心里钻。
小鸡仔的样子着实可怜,出于私心,林禺小心地将它藏进了口袋里。
后来,山上的某处忽然起了大火,然后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极短的时间内火势便遍布了整个山头。
他来不及赶回家,抱着小鸡仔在山洞里躲了一夜,再出来时,供养他生息的朱流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块焦土,爷爷不知所踪,往日熟悉的一切全都不见了踪影,不少陌生的村民纷纷上山,还来了许多警车,那些穿着制服的叔叔将他从山上抱了下来,说是整座山上下只有他一个幸存者。
林禺本能的不相信眼前这些人,他们说爷爷大概已经被烧死了,但山上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林禺也一厢情愿的相信爷爷是逃出去了,只不过没有被找到而已。
他抱着小鸡仔躲在车的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往人多的方向看。那些人给朱流山拍了照,还抓了一小把烧焦的泥土带走,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那些看热闹的人在山脚下待到了黄昏,随着时间流逝,人也渐渐少了,将他从山下抱下来的叔叔又将他从车后面找了出来,和许多叔叔一起为难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