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就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反正那一会儿心思挺奇妙的,我之前在澜港见过你,原本觉得你这个人挺自以为是,不会把我这种平民放在眼里,结果你竟然会站在我前面,觉得你人挺好的,挺高大的,可以依靠一下,大概还是因为我一个人很多年了,有点累了。”
“所以,你就立马跳出去,自个儿把那打劫的忽悠走了,完全没给我发挥的余地,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大会儿?”
听了这话,贾心贝在电话呵呵的笑,这边成辉一直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了。
成辉笑着,但是不依不饶,说:“说啊,你这什么心态?我当时连第二天新闻的标题都想好了你知道吗?就等着享受全国人民对我的赞美呢?全被你破坏了你知道吗?”
“我想着……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想太多。”贾心贝说。
“你什么时候想得少过?”成辉问。
“我当时就是想吧,假如让你动手把那打劫的给制服了,肯定得上新闻,那人是本地人,做新闻的人向来喜欢夸大事实,通稿里少不了要用上如‘匪城’这样类似的词,还会夸大一些本地治安混乱的程度,不然怎么连你都敢劫?这样肯定会影响投资商对我们那的印象,我们那本来就已经穷得拖全国同等级城市的后腿了,再这么弄一下,更没活路了。”贾心贝说。
话是成辉开玩笑问的,但听了贾心贝的答案,成辉却愣了一下。
【我特么还好没把她送去给江依文,尼玛江依文在她手上估计活不过两集!到时候我当鳏夫了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虽然江依文蠢吧,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害死她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你天天想东想西的,你不累啊?!”
“还好啊,我觉得你想的比我多多了,你累吗?”
“我……”
成辉竟然无言以对!
“侍郎大人,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就!喜!欢!听!你!怼!我!”
“我也觉得,每次我一怼你你就笑。”
“我特么是被你气笑了,你懂?”
“那也行啊,比皱着眉头帅。”
“嘿!你这女人怎么就知道看脸呢?我是帅,但你也得多欣赏欣赏我浩瀚如海的思想。”
“我错了,我就是这么肤浅,我就喜欢看脸,您伟大的思想留给帝国繁荣昌盛的事业去吧,剩张脸给肤浅的我就行了。”
“看不出来你挺伟大的。”
“嗯,我肤浅的同时,在大局观上很伟大。”
后面就是乱七八糟的闲话了,挂掉电话的时候,成辉一看通话时间五十五分钟,伸手揉了揉笑得有点酸了的脸,慢吞吞的站起来,收拾起电脑装进包里,提上包走出门,穿过被晚霞染成橙色的园子,跨过雕门高高的门槛,一直候在门房的司机小跑着过来跟在他的身后。
“回下马街。”成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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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的老屋在下马街,地方不小,但如今常年住在这儿的也就首辅成瀚,几十个房间,偌大的园子,就只有成瀚一个人和佣人常年住在这儿,成辉算是回去最多的,大约一个星期回去住两天。
这听起来有点凄惨,但实际上并不是成家人愿意都搬出去住,而是老爷子不乐意人在他跟前晃悠。过去成辉奶奶还在的时候,老爷子要么就是在内阁窝着不回家,回家了也是一个人待着,后来成辉奶奶没了,老爷子倒是回家了,但是看谁都不顺眼,变相的把儿女孙辈儿都赶走了,也就半个月能露脸出来跟大家一起吃个饭。
小辈儿们私下说老爷子这是对老太太感情太深,心里不痛快,所以如今谁也不敢在老爷子跟前提老太太。
成辉回去后先回了他的房间,在房间里又把电脑打开,把那段视频看了一遍,确定贾心贝在里面进退举止都算合适,没什么毛病可以挑,又把贾心贝的户籍档案调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思考该怎么跟老爷子报备这个事。
【说起来不算小事,还是应该严肃一些】
成辉站在镜子前面,背着手,微抬下巴,摆了一个严肃的姿态。
【似乎不太好,不够恭敬】
成辉将头低了十五度。
【似乎太郑重其事也不好,容易让爷爷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成辉将肩膀放松了,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
【衬衫颜色有点深了,整体感觉有点阴沉】
成辉换了一件浅蓝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想了想,又换了一双棕色的休闲皮鞋。
五分钟后,成辉提着笔记本敲开老爷子书房的门,先伸进一个头,不惜以已过而立的老脸卖了个萌,笑得像十三四岁的青葱少年,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
就如同叶玮觉得在成辉面前起心思就跟找死一样,成辉也知道他在老爷子面前起小心思也跟找死一样,还不如不要脸面仗着点血缘关系卖卖萌。
老爷子看见成辉来了似乎也不太意外,招招手让他进去。老爷子的办公桌上一份文件正摊开着,成辉说:“爷爷在忙?”
“不急。”老爷子把文件合上,说:“你有事你先说。”
成辉这边将笔记本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打开视频放给老爷子看。让成辉有点高兴的,老爷子没看到一半就说关了,而是一直看完了。
等到视频放完了,成辉说:“这人是偷拍的,我请公关的和赵雨来帮我看了,说假如放出来对我公众形象的正面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我想着还是放出来?问一问爷爷您的意思。”
“问我的意思?”老爷子往电脑屏幕上指了一下,说:“这个是你女朋友?”
“是。”成辉点开贾心贝的户籍资料,说:“您看看她的资料。”
然而,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快速的将头别到了一边,这让成辉的心里咯噔的一下。
老爷子伸手将笔记本的盖子直接合上,然后说:“跟你说说我当首辅以前的事。”
成辉说:“好,我就喜欢听爷爷你说以前的事。”
“原本我的爷爷选定的下任首辅不是我,而是我的小叔,这你是知道的。”
“嗯,那位太叔爷爷据说比您大不了几岁,但没的早,我都没见过。”
“他确实没的早,因为他知道他活着他全家我都不会放过,所以早死了保他全家的命。”
这段辛密成辉从来没听说过,以至于成辉有些控制不住的惊讶露到脸上,虽然如今成辉的叔伯对于成辉继任首辅也有些不甘心,但绝对到不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老爷子继续说:“我从懂事起就知道我小叔是以后的首辅,我也就从来没肖想过别的,我那时候有一个挺喜欢的姑娘,也算是世家的大家闺秀,只不过她家有点落魄,她爸爸那辈就已经没大官了,但是我喜欢她,我又不是未来首辅,她我还是能娶的。她和我都爱听昆曲,我们都特别喜欢当时一个唱旦角儿的一个男戏子,只要有空我们都去捧场,那戏子和我们也熟,也算是朋友。”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