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 不是很安稳。后半夜倒是睡得不错, 直到太阳照进车窗的时候, 言萧才完全苏醒。

醒过来发现自己平躺着，关跃不在车里。

车里很闷，她坐起来, 发现车窗关着，空调还开着，吹久了鼻子都塞住了。

手臂和后颈还是很疼，不过比起昨晚好了一点。

言萧忍着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动动脖子, 一身都是汗, 衬衫黏在身上, 沾着后颈和手臂上敷的药，浑身都是味儿。

脑袋清楚多了，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起昨天完整的经过。实在是段让人浑身发冷的回忆, 想多了只觉得后怕, 要不是关跃，她可能真的就被活活打死了。

言萧看看左右, 忽然不敢一个人待着了, 她转着头找了找, 沿着茅草被踩过的痕迹找了过去。

有个大活人在眼前会心安很多，何况那个人还是关跃。

一路分开茅草往前走，地势渐低，眼前出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言萧回想起昨晚关跃给自己用河水冷敷过, 可能就是这里。

河岸的茅草堆里放着衣服，言萧一眼就认出是关跃的。她往前面走了几步，没看到关跃的人，只听到“哗”的一声水响，用脚拨了拨茅草看过去，看到了河里露出来的身影。

关跃从河中心游到了岸边，抹了抹头发和脸上的水，一下站了起来往岸上走，露出了赤条条的身体。

水珠从他的发丝一点一滴落下来，滑过他的眉眼，喉结，然后从锁骨滚过胸肌和腹肌，沿着人鱼线直到腿间，远观一团神秘幽暗。

他背过身去，捡起衣服一件件套上，那些水珠里像是裹住了阳光，从他的肩背落进臀股，顺着笔直的腿线跌落下去……

言萧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世上她最肖想的**，行走在这片满载着原始神秘的无人荒野，就这样一丝.不挂地撞进了眼里，连每一块肌肉都是张力，冲的她口干舌燥。

她转头就走，一直走到车边，心口还在狂跳，手指慢慢搓捻，很久都平静不下来。

隐约听到了脚步摩挲茅草的声音，他应该快回来了。

言萧拉开车门爬上车，匆匆关了门又躺了下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动作太急，手臂跟断了一样疼得要命，只能咬着唇暗暗懊恼。

为什么弄得自己像是做贼。

关跃一路分开茅草走了过来，穿着长裤，光着上身，边走边低头缠绕右臂上的纱布，露出的伤口刚刚开始结痂，他缠了几道，用牙咬着另一头，打了个结系紧。

到了车边他朝里面看了一眼，言萧还躺着。他走去后面开了后备箱，把医药箱空了出来，拿去河边，很快返回，装了一盒清水过来。

车门被他打开，空调也关了，自然的风吹了进去，车厢里的沉闷减少了许多。

关跃探身进去，坐在言萧身边，拿了刚搓洗过的背心浸了浸清水拧干，拨开她衬衫的后领，轻轻擦拭。

后颈边的淤青散了一点，消肿的话估计还需要好几天，这一块肌肤几乎惨不忍睹。但是从下面掀开她的衬衣再擦上去，下半截的脊背几乎是块白玉，手指带过去，微微的滑腻。

尽管不止一次触碰过她的身体，关跃还是有一瞬间走了神。

是都市里的女人都这样，还是只有她这样？

他重新浸了水拧干衣服，又擦了两遍，手指勾起内衣边沿，伸进去，擦的很仔细。

言萧感觉冰凉的河水摩挲过自己的脊背，舒服的几乎要战栗，但是这里面还夹杂了关跃的手，她稍稍睁开眼就看到了他半裸着的上身，倾靠在眼前，身上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脑海。

她想戒了他，但这冲击就像是罂粟，侵蚀着她的意志，要她缴械投降。

关跃托着她的后颈让她转了过来，脸朝上仰躺着。

言萧闭着眼睛，感觉他的手解开了她的衬衫纽扣，冰凉的布料在她小腹上摩挲过去，往上到内衣边沿，手指抵着布料探进去擦拭，顺着那道沟来回轻擦。

她咬住唇，蹙了蹙眉。

“醒了？”关跃忽然开口。

言萧睁开眼睛，赤.裸的肩头靠在眼前，关跃的手还捏着背心抵在她的胸口，眼睛看着她。

她在关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带着微微的潮红，眼神都已迷离。

车里一片寂静。

关跃本来只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现在面对言萧的神情，忽然就变了意味。

手下抵着的胸口在轻轻起伏，有些急促，那阵心跳顺着手指传了过来，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抿起唇，眼里隐隐透出了灼热。

言萧迎着他的眼神，感觉就快沉醉，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一下回神。

关跃的手才继续动了，贴着她的锁骨擦向手臂：“马上就好。”

言萧的眼睛盯着他的眉眼，缓缓别过头，吐出口气：“嗯。”

别过去的脸枕在散乱的长发上，苍白却妖娆。

关跃没再多看，给她扣好纽扣，擦拭双臂。

等到终于忙完，言萧反而觉得自己身上又出了层汗。

关跃出去把清洗过的背心和衬衫搭在后备箱上晾晒了，走回到车上时手里拿了矿泉水和一袋面包。

“吃点东西吧。”他把座椅扶起来，让言萧坐起来。

车上常备着些吃的喝的，但是为了方便在这种天气里储存，都不是什么口味好的东西。言萧之前吃过这种面包，硬的跟什么似的，行军打仗估计都比这吃的好点。

但是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现在不再觉得恶心了，就感觉到饥饿了，不想吃也得吃。

关跃给她拆开袋子递过来，看到她的手又收了回去，在旁边坐下，扯了一块下来递到她嘴边。

言萧低头含在嘴里，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两圈。

男人跟女人是最奇特的生物，在一起可能是水火不容，也可能是天雷勾动地火，但她跟关跃偏偏像是夹在了中间。

追逐和远离，现在又无限靠近。

在这片无人的荒野里，人的本能太容易被激发出来。她的眼里全是他鲜活美好的**，狂野喧嚣着在眼前向她示威。

她咽下一口他撕好的面包，轻轻舔了下唇。

关跃眼睛一直落在她脸上，她有的时候会露出一些轻微细小的动作，比如眯起眼睛微笑，搓动手指，还有这样轻轻地舔唇。

他没在别人面前见过言萧这样，只在跟她独处的时候，这些动作里仿佛隐藏着她深藏的小心思。

关跃知道她的心思跟自己有关，抿着唇当做若无其事，视线却又往她脸上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