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烧鸡射手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的这个梦做的有些长。

“你醒了?”一个女护士说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在哪里?”

女护士:“你在医院,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中途你醒了一次,然后气色虚弱导致的深度昏迷,可能是你运动量过大,营养不良的原因。”

我:“哦,谢谢你。我想请问我的班长在哪啊。你能帮我找找吗?”

女护士:“这个啊,你班长是哪一个团的,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查才可以得知。”

我:“哦,他叫段竞赛。是xx团六连三班的。谢谢你了.”

女护士手拿着我的床位表,出了门。

不久我的班长和我的同年兵云龙就来到我的面前。

段竞赛:“蓝速,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我:“谢谢班长关心,我没什么事了。只是我弟弟...”

段竞赛:“哦,这个事情啊,你不用担心了。你弟弟已经了解情况了。大致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对于你献血的事情,李医生已经说了。具体的我们也不太了解,总之李医生替你保密了。”

我松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段竞赛:“今天有几件事要和你说,一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二是通知你马上就要半年考核,要你立即归队准备考核训练,这次咱们二营的主力不是‘尖刀四连’而是咱们六连,所以这次连长十分重视,对你们新兵也下达死命令,谁都不准拖六连后腿。还有这次半年考核结束后会有评比大会,评比射击、体能、野外生存的优秀人员会有机会到军区大队的‘迷彩陆战队’受训,如果受训人员合格拿到迷彩陆战队教练证书,回到本单位会授予‘二等功’的奖励!

我在一旁听的热血沸腾,好的机会终于来了。

班长看到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也别太乐观,全团评比只有两名可以去,到师里选拔后与-全师评比才可以到军区参加预选。所以不容乐观啊。再说你还休息好些天,起跑已经慢了些,团里的训练都嗷嗷叫,白加黑五加二的练。”

我:“班长,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会加油的。至少我还有杀手锏。”

段竞赛:“什么?”

我:“哦,哈哈。没事。”

“行了,这件事我也转达给你了,你收拾收拾准备明天出院。”段竞赛道。

我:“好的,班长。我马上准备现在就出院。”

段竞赛:“也不差这一天了,你在‘偷一天懒吧’”。

班长正准备和云龙回去,刚要迈出门外。突然转身大声说道:“蓝速”。

我立刻立正站答道:“到”。

段竞赛:“稍息,立正。”

我脸上面无表情,严肃的直视班长上方,军姿站立。一丝庄严涌上心头。

段竞赛:“我下面宣布团首长下达的命令。对于4.17号紧急拉练中抢救少数民族少女俄木果果中,蓝速同志表现极为突出,勇于奉献自己,抢救民族同胞,毅然决然的站出来。他的这种表现值得我们全武警同志学习,所以经过团首长汇报师指挥所,特授予于蓝速同志‘个人三等功’,探亲假一个月。由于团首长在军区开会,现全团又二级战备,所以无法给你开表彰大会,政委说过,事后通报全团,让全团向你学习。还有由于马上半年考核,所以你的探亲假改为考核结束后在准你休假,另外连长说,你如果在这次考核中表现不好,他就取消你的休假。

我听到班长说的话,是先喜后悲,惊天地,泣鬼神。嘴有话,说不出来。五味俱全。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总之,班长说完后,给了我新款的铜质三等功章,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部’我拿在手里的奖章沉甸甸的,肩膀上又多了分责任。我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我捧着三等功证书、奖章、喜报。心里真的是....

段竞赛:“三联单在文书那,我就没拿,你出院后去他那领一下,填好给他,由他给指导员送到秘群科,加入你的档案。”

我听着班长的话,没有回答。心里想到:真的不容易,也没有想到我能这么快立功。这枚奖章比黄金、钻石还宝贵的多。当兵的你们都知道,这不是奖章,这是无上的荣誉,这是部队对你的认可。千金不换!

班长以为我心里会有压力劝我:“蓝速,你这就可以了,刚来就立功了。班长刚来可没你牛,好好干,争取提干,心里别有压力,都不是事。训练上自己多吃点‘小灶’多刻苦就行了。”

我:“哈哈,班长。谢谢你。我没事,我只是小感慨一下,真没想到我能立功。没想到团长的话还真算数,一开始我以为说说而已呢。”

段竞赛:“哎,团长可是一言九鼎的,曾经有一个老兵找到团长说,他想提干,想一辈子在部队生活,他早都把部队当家了。和团长说明意图。团长回道,你今年全团考核只要进前三,我就准你提干,给你名额。”

我:“然后呢,那个老兵进前三没有?团长给他提干了吗?”

段竞赛:“呵呵,那个人现在是你的连长。你说进前三没有?你说提干了没?”

我:“啊!!!原来你说的是咱们连长啊。真的啊?”

段竞赛:“那当然,咱们连长也很给团长争气,那年拿了全体第二。”

我好奇的问:“第一是谁啊?”

段竞赛:“第一,第一是一个二期士官叫阗桐豹,现在是武警部队雪豹突击队的一员。”

我越听越兴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想我们团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我第二天早早收拾行李,退了病房。走回部队,一道大门口。两旁警卫就冲我敬了个礼,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部队的规矩是,只给军官敬礼,我一个小小的义务兵.....顿时受宠若惊。我还了个礼。警卫兵和我说道:“蓝速,好样的,全团现在都知道你的大名了。真给咱们老乡争脸!给咱家乡争气。

我:“你们可别这样说,我只是赶到那里而已,碰巧。真的!”

警卫兵:“别谦虚,再接再厉。再创佳绩!看好你哦!”

就这样一路走来都被指指点点的,很多在训练场的兵都停下来,看着我。弄的我不知该不该打招呼了。

到了连门口,我就远远的听见连长开会时的‘狮吼功’的确名不虚传。

“今年的半年考核,各个干部必须各执其责,必须抓好训练工作。如果这次再全团全师甚至在军区总部取得好成绩的话,我就向上反映,给你们要东西。你们每年不是都想要功、要奖、要休假的吗?那这次你们拿出点成绩给我看看,你们凭什么要这要那,也好让我这个老脸在首长那好张嘴!听见了吗?”连长说道。

“听见了”。各干部喊道。

连长:“解散”。

我走到连门口一直等着报到,销假。看到各个排长、班长骨干从里面一出来就深深的松了口气,我心想至于吗?难道连长的气场这么强悍。

连长:“蓝速,什么时候到的。”

我:“报告连长,我一直在门口等着,没敢进去.......”

连长:“进来吧,在医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舒服的都不想回连队了。”

我吓得一身⊙﹏⊙汗说道:“连长,我可不敢。我早都想回来了,想连队,想战友,想连长,嘿嘿。”

连长:“你小子在医院住了几天,学会拍马屁了。说跟谁学的,是不是跟你班长学的。”

我:“没有,连长。我们班长从来不拍马屁,他就是告诉我,你就是当初和团长提条件的那个老兵,并且拿了全团第二名,真厉害连长。真心佩服你。”

连长:“嘿嘿,你小子。你和你班长喝一壶酒的。行了,这马屁拍的我挺高兴。”

我一听心里一下子舒坦了,刚要把心放下。谁知连长又说道:“但是,这次半年考核你必须给我好好练,往死练。你要给我抹黑,我告诉你.....”

我急忙说道:“连长,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训练,不给你丢人。”

连长:“行了,别光用嘴,要用行动。滚吧!”

我:“是,连长。”

我出了连部门口,才发觉后背都湿透了,我才知道班长们为什么松口气了.......

“老伙计,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啊,咱俩合作得有4年了,这可是头一次啊”指导员说道。

连长:“老黄你不知道。这小子有灵性,和我入伍的时候太像了,关键是....嗨,得看怎么**。”

指导员:“关键什么啊?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这招是搞政治用的,你一个搞军事的别来这套,快给老子说。”

连长:“嘿,;你个老黄。你一个搞政治的什么时候学我们搞军事骂人的话了。”

指导员:“行了,别啰嗦。说吧,怎么回事。”

连长附耳对指导员说了句话,指导员顿时眼睛睁大。只不过我丝毫不知情。

清晨　4:30,我悄悄起床,用5分钟洗涑。就立刻偷偷地去往靶场跑步。我以为在青海这种鬼天气,天是漆黑,没人会像我这么用工。可是我跑到靶场后听见许多脚步声和急促的气息声。我快步追上发现不止我自己在私下吃小灶,太多人如此。

我:“战友,几点开始的。”

战友甲:“3:30就起了,之后就来了”。

我:“这么拼命,为什么啊?”

战友甲:“我想在部队发展,给我爹娘争口气。不想让别人看不起我”。

我:“恩,对。你说的这话提气。我们一起拼。走。”

就这样从漆黑跑到天亮,在跟着大部队出早操,起步3公里,慢跑2公里,冲刺1公里。我一开始感觉我是勤奋者,谁知后来才知道,我们连队自主性太高涨,老兵2:00起床就开始训练,给自己加压。而干部从白天到晚上1:00才休息,四点起床,五点带操。几乎没有休息。真的是自主加压,白加黑五加二的训练。上午越野奔袭,,下午射击及枪支拆卸安装。晚上训练应急棍术、警棍盾牌术、大头棒组合、夜里临时紧急集合,到靶场‘玩’遍器械。第二天继续,如果一整天训练不好,作训股股长会临时通知‘武装泅渡’。

我真想说,我们还是个新兵蛋子,我你们不是特种兵啊。

有句话大家都知道: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战场打不赢,一切等于零。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新鲜血液实在是有点......

地点:靶场

时间:2012年4月28号

内容:突击考核射击一二练习、拆装八一式自动步枪及分解讲解

“全体注意!稍息!立正!报告营长同志,二营全体人员做好射击考核准备,请指示!”值班连长说道。

营长:“请稍息”。

值班连长:“是,稍息。”说完用力的跑到部队一侧,笔直站好。

营长:“同志们,今天临时通知大家射击考核,目的性很明显。就是检验大家训练的成果,我们二营不求刻意准备的‘表演’。那是文工团干的事情,我们不干。所以临时决定考核八一式自动步枪的以下内容,1、一二练习的射击,每人五发子弹,40环以上合格,45以上良好,48以上优秀。谁能打中50环,参谋长刚才开会也强调了,如果有人打了50环,特批团嘉奖一次,进入个人档案!

听营长一说,大家在队列里开了锅,沸沸扬扬的。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与旁边的人说,我从小就打弹弓,射天上飞的鸟都能打死。我这会肯定行。另一个兵:你那是弹弓,这是真枪。你懂枪的含义吗?能杀死人,这概念不一样.....

营长:“好了,大家肃静。这部队有赏就有罚。”

大家一听营长的话音已转,都不语。一片寂静!

营长:“如果这次有人打靶不合格,就让那个班级集体值夜班一个月。【同志们,这就是部队常说的也常做的---一人生病,全家吃药。】有人脱靶的话,这个好说。就到营部天天在我身边,我看着你单独‘辅导你’。要有人是零环的话,那就给大家买烧鸡。谁让你当烧鸡射手呢。破财免灾!

我们在底下听的直哆嗦,无法吭气。营长在上面说的挺来劲的。我真是无语了.....

营长:“好了,废话不说了。值班连长。带走。”

值班连长:“是,所有人员,向右转,跑步走。”

我们一个营浩浩荡荡的迈着整齐的步伐跑到准备区,准备着‘神的制裁’。

靶场上,一望无边。寒风凛冽的吞噬着我们。这里的风就像刀子一般,处处刺伤着我们的全身,手上的皮夹杂着血丝翻卷过来,手裂都是正常现象。大家眼神一致统一,漠视着远处矗立的靶杆。双手瑟瑟的紧握钢枪。

“全体注意”!值班连长喊道。

连长一声令下,所有人肩枪站好,眼神冷漠,蓄势待发。像是要出征得节奏。大家此时都挂着严肃的表情,准备随时出动。

值班连长:“验枪!验枪完毕!卧姿装弹!”

连长的口令在我们耳边鸣响,而我们整齐划一的执行每一步要领动作,做到准确无误。因为在这背后我们每天都偷偷的白加黑五加二的训练着。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天,无论怎么检验我们还是如此。

连长:“第一项,一练习卧姿射击。四连准备!”

“四连的!”四连某班长喊道。

“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尖刀四连杀杀杀。”四连喊道。

嗖嗖嗖,靶场上穿梭着子弹、,靶壕下方有老兵班长给我们报环数。

“43环、37环、34环、45环”

还未上场的兵阵阵欢呼!!!

就这样四连、五连成绩都不错,只有一两个24环的。终于轮到我们‘孤山英雄连’。

“六连所属”连长喊道

“到”!声音格外洪亮,透漏给其他连队,我们连队必胜的消息。

“一班、二班就位。”连长喊道。

下了靶壕听到对面班长吼道成绩都还不错,没有给连队丢人。连长得意的冲四、五连长递一个眼神。这眼神的深意只有连长他自己知晓吧。

“三班、四班就位。”连长继续下命令。

我们班八个人相互看了对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打好这次的靶。

班长在我们临上靶场之前就告诉我们:“这次打靶你们放松心态,由于八一的后坐力较大,所以你们不要先着急打靶,等四班都打完在打,别让旁边的枪声干扰你们。别急!你们是第一次真正打靶,难免会有紧张状态。所以先别着急都打完,控制自己,调节呼吸,放松心态。三点一线,千万别忘记我告诉你们的话。”

我们听到班长的话,默默的给自己加了弦。

终于开始了....一步步按照要领实施动作,规矩的正常的进行着。砰!一声枪响在我耳边鸣响。我稍微偏了下头却发现,英子一脸的大汗。他也看到了我在看他。我们的眼神交织,我明白了英子走火了。正当我担心他的环数和下一步他的心理状态时就听到远处靶壕里的班长在报靶数。

“9环”班长喊道。

此话一出,我们都懵了。别人懵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和英子都无法相信,只听见英子说,妈的,好险啊。不过走运了。

我迅速放平心态开始酝酿情绪,调整枪的角度,瞄准三点一线。准备射击,这时青海的黄沙四起迷住我的双眼,我按照班长的指使,在此调整,双手擦去眼前的沙砾,再次准备......砰!10环!不过我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我没有打到自己的靶上,打的是英子的靶子上,这也就说明我是零环,变相的脱靶。其实再后来才知道新兵打别人的靶子上一点也不稀奇,我知道这种事不光我一个人干过......

这一枪打的这样,直接影响我下一枪的发射,我就算剩下的四枪都打十环,也进不了我想要的成绩,一开始我心想我的成绩要在42到46,这是最基本的,谁知....真的要变成烧鸡射手了。

第二枪我打了8环,第三枪8环,第四五枪是9环。这样下来我的总环数是34环。是我此次觉得悲惨的事情还未到来......综合评定下来英子45环、云龙43环、佳音47环、胖子39环、亮子38环、总之都比我高许多,这无疑我是吊车尾.....

就这样此次临时抽查考核射击第一项考核完毕,明天进行第二项八一式自动步枪拆卸与分解讲解。

地点:会议室

人物:连队主官

内容:评点此次抽查考核的表现

我们整个连队一丝大气都不敢喘,连长在背个手来回踱步。砰的一声,桌子面一下子被拍的凹了进去。真的一点不夸长。

连长:“你们说,你们对这次考核满意吗?啊?”

我们丝毫不敢回应,都低这个头,主要是我更不敢抬头,生怕连长看到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连长偏偏记得我...

连长:“说话!蓝速你认为呢?”

此言一出,全连队都往我这边看,我立刻站起来回答道:“报告连长,我知道我犯了错误,我失手了。我对不起全连每晚白加黑五加二的训练,对不起连队对我的培养,拖累了大家,影响了这次连队的荣誉。”

连长:“蓝速啊,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要是射击不好我也不说你什么,你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你要平时这个成绩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啊!这次的重要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存心的吗?”

段竞赛:“连长,这也不光是蓝速一个人的错,也是我这个班长的失职,请连长处罚。”

连长:“你以为认个错就完了吗,你们能跑的了吗?我告诉你,这次要真影响了整个六连的评比,不光你这个班长没好日子过,你们整个三班都没好日子活。”

段竞赛:“是,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