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欢转身见他依旧三两下糙糙地擦过头发,又要把巾帕丢到一旁,连忙出声唤住他,接过他手里的巾帕,按着他在炕边坐下,站在他跟前,轻柔地替他拭着发尾的湿意。
净空的头发有些硬,发尾微微卷着,在颈间绕出一个个小小的弧度。莫欢心中暗自比划了一下,按着他长头发的速度,到了新年就可以不用戴假髻了。
净空微微垂着头,安静地坐着,像个大男孩。
她裙面上绣着石榴多子,脚上踩着软鞋,发间偶尔穿过她的素手,鼻间绕着她身上的兰香,净空突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有些空的心倏地一下子被填满了,净空心中微动,抬手握住她擦拭头发的柔荑,引得莫欢嗔了他一眼:“还没好呢。”
“不碍事的。”他与师父在外云游十多年,风吹雨打,这点子小事还不至于让他生病。拿过她手里的巾帕放在一旁,把她抱到炕里边,两人肩并肩坐着,依偎在一处。
莫欢突然想起年幼时,他们两个偶尔并肩坐在佛音寺的廊下,说着闲话,只是她说的多,他应的少。现下比得以前,两人更亲密了些,他的话更多了些,也更缠人了些。
净空不知她因何而笑,见她这般,也无端地心生欢喜,遂把今日前头那些糟心事抛到脑后去。见她颈间露出一条细细的红绳,伸手抽了出来,绳尾挂着小叶紫檀母珠在烛火下泛着光泽,微微温热,想来是她的娇肤煨温的。。
莫欢脸微微一红,想起自己在锦帕上写的那两句告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珠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收回衣襟里去。
净空见她这样,闷笑一声,展臂一捞,把人抱进怀里。莫欢靠在他曲起的大腿上,笑看了他一眼。
现下只他们两个在屋里,莫欢的脸皮厚了不少。所谓灯下观美人,对着男人也适用,屋里烛火微闪,他挺直的鼻翼在脸上投下一道性感的小暗影,男人凤眸狭长,嘴角眉梢皆是笑意看着自己,身上的绫白中衣微松松地散着,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
美色当前,莫欢心跳乱了好几拍。为避免自己又被他迷惑了去,莫欢只好寻了话来问他,头一个就是梨香阁的容嬷嬷,她想了想才道:“那个,让容嬷嬷住那儿可适当?”
梨香阁离府里的政治中心太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容嬷嬷一进府就被打入冷宫。
净空闻言轻哼一声,颇是惬意地往迎枕上靠了靠,只笑看着莫欢不语。
莫欢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只好伸手抠了抠他的掌心,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净空被她弄得心直痒痒,拉着她半偎在自己身上,等胸前嵌上一片柔软,他才适意地摸着她的皓腕,徐徐道:“她们是一处来的,自然要待到一处去。太后不也应了,进了王府,自然要听王府安排。”
莫欢听他提起“她们”,虽然周嬷嬷同她说过,她却想亲口问问他是什么想法,又实在开不了口,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他关于容嬷嬷差事的定夺。
净空自然能察觉到她情绪突然有些低落,细细地想了一番自己方才说的话,大约明白其中关窍在哪里。
皇兄和几位亲王说女子最善妒,有时又生气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