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丢了刚才的话题，又连忙来回答她这问题：“我去涣安城摘一种药材，那药材可是刁钻古怪的很！唤作冷菀，偏偏只有涣安城炎湖湖岸的土地里才有，不仅如此，必须在大寒这一日正当寒气之逆极时采摘下的冷菀，才是最宝贵的。”

蔚儿感喟了几声，这样医药世家的地方，连采摘个药材都要费这样一般功夫。

“每年大寒这日都要采摘吗？”蔚儿又问道。

祁音不断磕着瓜子，直到他面前的地面全给铺满了密密一层瓜子壳，才抬起头道：“是啊，冷菀算是极重要的药材了，每年都是我亲自去采摘，不仅是谢筠不放心将此事交与别人去做，连我自己都不甚放心。”

蔚儿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道：“其实，在这山庄里，谢庄主最信任的人也无非是你了，但凡重要的事情都交与你。”

祁音听了这话，眼光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又用手抓过一把瓜子，吊儿郎当地磕起来，嘴里不置可否的念叨道：“谁知道呢？他那样的人岂是我能猜透的？别人都道他最信任我，可是他们不过每人一双眼一双耳罢了，能看到多少，又能听见多少呢？”

蔚儿闻言缓缓走到他身旁，仔细端详着他此时低垂的眉目，那里面，她分明看见了落寞与惆怅。

“祁音！”蔚儿大喊了一声，又重重地在他肩拍了一下，双颊忽然变得笑靥如花：“祁音啊祁音，你还是我当初在灵邺都遇见的那个白衣说书人吗？你真的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我当初只以为你是个不知哪里来的浪徒子。”

祁音板正了一张脸，有些不甘心地道：“我当然还是我呀，我这么一个肉体，难不成还能灵魂出窍？”

说罢，蔚儿被他这话惹得“噗嗤”一笑，笑声极为爽朗，充斥了整间屋子。

祁音本来不想笑，见她这样，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搭着她的肩：“蔚儿，你也不像一年前在灵邺都遇见的那个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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