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摁了接听键。
“安娜!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刚一被接通,她急促的声音便传来。
我笑容微凝,心里也有几分沉重:“什么大事?”
张莉这个人平时还是很稳重的,能让她现在这样的急切,那她口中的大事应该跟会所或华姐有关。
果不其然,她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你还记得之前因为你跟杨继川的事在新闻上炒的沸沸扬扬的那事吧? ”
“怎么了?!”我声音也有些急切起来。
“就是那件事!杨继川他老子不是市长么,被有心人抓到了把柄,紧捏着这个事不放,杨荣华之前的一些丑闻也被爆了出来,什么强.奸幼女啊,强.暴良家妇女之类,现在都骂他作风有问题,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这个事,让杨荣华大怒,在咱们会所里挑事,咱会所也面临被封杀的命运!
你这才前脚刚走没多久,杨荣华就派人把咱会所给包围了……”话还没说完,那头便传来一阵嘈杂音,混乱中我听到了“啪”的一声硬物落地音以及张莉的挣扎求饶声。
“张莉!张莉?你怎么了?…”我骇然呼喊,电话头却没有给予我半点张莉的回声,没一会的功夫,电话便被切断了。
我大惊,握住手机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心里反复告诫着自己要快速冷静下来,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我腾地起身,付款,跑了出去。
我迎面拦了辆出租车后,难得阔绰的塞给出租车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让他全速来往会所。
听到会所名字,司机别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却也什么都没说,收好钱就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所幸路上车流量并不多,交通还算畅通,不出十分钟的功夫,我便到了。
一下车,我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只见数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将会所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手里拿着闪着森寒的光芒的大刀,面露凶相。
看我来了,其中一个拦住我,两眼直放凶光:“你是干什么的?!”
说着,另外两个大汉也围了上来。
“我……”我紧捏着包包,强作镇定道:“我是这里的小姐。”
怕他们不信,我拿出日常工作要别在胸口处的徽章,给他们一看,他们面面相觑,这才肯让我进去。
刚踏进会所,眼前的这一幕刺得我眼前滚.烫起来。
只见会所里一片狼藉,花瓶水晶灯什么的全部被砸碎在地,我们这里的小姐全部被五花大绑的捆绑着跪在地上,而就在这群小姐的最中央跪着的,一丝不挂全身上下密布青紫吻痕以及各种伤痕的人可不就是华姐!
昔日里那么优雅从容的华姐此刻右脸浮肿的老高,唇角处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混合着血污,泪水以及……男人的精.液。
而杨荣华正佛像似的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斜眼看着这些小姐们,肥肉横生的脸上写满了嘲弄,讽刺。
一向高高在上的姜邵寒今天却龟孙子似的低头哈腰,赔着不是。
眼泪模糊了眼帘,我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来,躲在暗阁里,透过门口的缝隙看着众人。
“市长,您看我这儿砸也砸了,人呢您想办的都办了,可还有什么气没消下去?”
姜邵寒脸上赔着笑。
“你以为这就完事了?你们会所害我害的差点连岗位都保不住了,想这样就能让这件事这么过去?!你这孙子想的倒是挺美!”杨荣桦冷哼一声。
“冤枉啊市长…我的杨大市长啊,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您知道,这会所的生意都是她替我打理的,而事发当天我有事出去了并不在会所啊!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说着,姜邵寒恶狠狠的踢了华姐一脚。
本就被折磨的虚弱不堪的华姐整个身体一下子趴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没有……”华姐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来。
“贱.人!还敢说没有?!这要不是你办事不利能捅出这种事来么?!你这个臭婊.子连累了我们整个会所!还敢在这里给我嘴硬!”姜邵寒抓起华姐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拽,然后摁着她的头,狠狠的朝地板砖上磕去。
一下下,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华姐无助的呜咽,让人胆战心惊。
空气中充斥着肃杀,死亡的气息。
那些小姐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昔日里华姐待她们不薄,她们,包括我在内却无一人敢冲上去为华姐作证,求情。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谁敢往枪口上撞,那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眼看着华姐无助的呻.吟求饶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从她额角上蜿蜒流淌下来,看得我心中阵痛连连。
泪水如同绝崩了的堤,顺着指缝哗哗的流淌下来。
我的华姐,对我最亲最好的华姐,此刻正遭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可我却懦弱无能,没有办法去救她。
这一刻,我好恨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