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听罢,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不相信这些预测术,但不论是谁,乍听这番话都会脊梁骨发寒。他愣得片刻,忽然笑道:“顾老师,我也坦白对你说吧。我写这个字,是想刁难你。你不会识破我的用意,故意再来吓唬我吧?”
顾大海正色道:“我前面说过,你问的事和你写的字,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最终都会形成‘人事合一’的境界。
况且预测这种事,往往关系重大,我从来不敢说笑。所以我把这块高僧佩过的碧玉送给你。玉能护主,希望它能替你挡掉一劫。但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今天只是大年初二,往后这一整年你都不得大意。”
听罢这番话,宁远呆住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碧玉,满嘴苦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反正过新年的喜庆劲儿全没了。后来沈盼问他佩玉从何而来,他只说顾大海有块多余的佩玉送给他。关于‘一’字的解释他没有提。
沈盼和许多女性差不多,倾向于神秘主义。对于算命鬼神之类很容易相信。她要是知道这事,准会担心。
新年过后,宁远重新回去上班,很快忘了此事。不料刚到三月份,沈盼的华美公司就以庭外和解的方式出乎意料地迅速了结那场麻烦官司。
真的应验了顾大海那‘人脱衣,即公司解围’的玄妙推测。沈盼还和公司老板买了重礼前去酬谢顾大海。当沈盼开开心心地把这一切告诉宁远时,宁远的心却突突直跳。
“难道顾大海测字真有那么神?”那那往后,宁远开始把这事挂在心头。他尽量小心行事,平平安安地渡过了前半年。
不料这次抓捕杀人狂时,还是受了伤。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真可谓千钧一发:那名警员倒地后,强壮如牛的杀手挥舞着白晃晃的菜刀就要砍下时,就站在五步之外的宁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里只想着救人,哪还记得起什么‘死劫’?
当他冲过去扑翻杀手后,杀手的刀立刻划向他的咽喉,百忙中他用右臂一挡,便留下这道伤疤。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当杀手的刀锋划向他脖子时,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咔嚓一下滑了过去,没割到他的脖子要害。难道是
想到这里,宁远立刻举起脖子里的佩玉,借着路灯的微光细看。果然发现深绿色的佩玉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白色裂痕。裂痕深而长,难道是刀锋留下的划痕?“玉能护主,莫非这块佩玉替我挡了一刀?这是不是说,我已经顺利地渡过了今年的死劫?”宁远正想着,车头右前方忽然闪过一条人影。
他连忙刹车,‘吱嘎’一声,强大的惯性带得他往前一扑。只听‘啊’一声尖叫,有人倒在车前。
宁远心想不好,连忙下车,开车门的时候他心里直想:看来‘今年有死劫’这个预言不能想,一想就容易撞邪!希望没出大事!他来到车前。只见有个年轻女子坐在地上。
她浑身颤抖,吓得不轻。但她穿的白衬衣、蓝色牛仔裤上不见血迹,地上也没有。而且她离车子的防撞档还有一尺多远。宁远稍稍松了口气,蹲下身道:“小姐,没撞到你吧?”女子摇了摇头。
“你是方小娅?”原来借着明亮的车灯光,宁远忽然发现眼前这女子竟是自己的大学同窗方小娅。就在一年前的校友聚会上,他们还相谈甚欢呢。然而听到他的惊喜欢呼,方小娅却满脸茫然。
宁远估计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于是扶她上车。在这过程中,他注意到方小娅的行动并无异常,腿脚也很灵便,看来不像有内伤。他又把方小娅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咖啡色手提包也拣回车上,随后把车停到路边。
回到车里后,他取出一罐可乐打开后递给方小娅。方小娅喝了几口,终于定了神,把他给认出来了。宁远笑道:“小娅,你终于认出我啦?
我还以为”然而他话说到一半,就发觉方小娅有些怪异:她不时看着车窗外,神色紧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而且她很憔悴,一头长发也乱蓬蓬的枯燥无光,嘴唇也焦了。她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似的。
宁远有些担心道:“小娅,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方小娅突然一震,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立刻道:“不,我没事的!我走了。再见。”说罢也不等宁远回答,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宁远忙道:“小娅,你去哪里啊?我送你!”方小娅挥挥手道:“不用了。我坐前面的11路公交车。”说罢匆匆向前面的街口小跑过去。
“她这是怎么啦?满脸憔悴又行色匆匆?”宁远暗自纳闷,眼看她消失在前面街口的右拐弯处,他发动车子跟了过去。方小娅准是有什么事,说不定他能帮她。但是等他来到拐弯处,却只见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