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真不错。”我由衷赞到，同时也觉得鲜香过后，唇舌之间一股燥烈之气，便站起身来，想去够较远处的一颜色亦碧亦赤的透明翡翠茶盏。

原先坐在我身畔的陈生，忽然将身子摇了一摇，幻作一条薄玉带，缠住那茶盏，折返回来，递于我手。

我将手光彩夺目的茶盏转了个圈，先仔细赏阅一番，才将它送往唇边。

那盏香茗水雾袅袅，我忽觉杯异动，低目一瞅，我猛然将茶盏往桌一放，一脸惊惧。

“老爷怎么了？”小夫人匆匆赶来，凑近我身边，也俯身朝那茶盏内张望，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异之处呀！”

“你再仔细看！”我余惧未消。

“我看这茶好生生的呢，老爷是不是眼花啦？”小夫人说，一面扭身回到原处，她今日着装倒还端庄，白衣素裙，脸只淡淡抹了点胭脂，昨日看去清丽素雅了许多。

陈生端起那华美异常的茶盏，凑近至眼前......

“此龙也。”经过一番仔细辨认，陈生开口道。

“怎么可能！”我夺回那茶盏，回复视之，那杯却是一汪清茶，热气散尽，无论怎样摇晃，皆是波平如镜，甚至能够映出观者清晰的面部轮廓。

“龙，也没有......”我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此时，见茶水已凉，大夫人吩咐下人重新沏一壶热茶，也为我换新盏，可我哪里还喝得下去。

我明明看到那翡翠茶盏映出一只黑漆般冷森森的冷瞳，难道真是眼花了？这回，我仍欠身看看新换的茶盏，有几粒青翠如鲜的茶叶漂浮在头，并无异样，叶绿汤黄，倒是别有一番温润可口的模样，我支伸手盖住，身往后仰靠在椅子。

丫环姗儿立于一旁，前额微凸，红红的小嘴翘起，像一个正撒娇的呆萌孩子似的，小夫人顺手掐了一下她的腰，她才恍如从梦惊醒过来似的。

一番喧扰之后，众人皆重新投入吃喝，偶尔也说笑嬉乐。

陈生只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用眼角瞅着我，仿佛在思考与两人有关的某些事情。我明显感到那目光来回的在自己身梭巡，我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隐隐感到这陈生较之旁人更加深不可测。

陈生的衣着华贵，言语讲究，一看有不同寻常的家世，那种无法掩饰的优越感令我有些无措。

我觉得自己虽然也是华服美裳，气度不凡，可与陈生并列一处，顿觉黯然失色。

心情落到最低点，沮丧淹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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