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将已经成熟的蔬菜拉走。
万月5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很多字,之前,她睡前都要带本书到枕前,认真看上几页,才安然睡去。
可后来,别说看书,就连课都上得很少了,她只能偷偷将之前带过来的书一遍遍地翻,直到扉页都变得柔软而发黄。
有一次,干完活,她乘着上厕所的机会,跑到墙根下,将藏在身上的书拿出来看。
正看得津津有味,头上挨了重重一下。
抬头一看,是那个胖胖的保育员,正瞪着一双粘着假睫毛的小眼睛,万月吓得魂飞魄散。
那本书就那个有些阴郁的日子里被撕扯成了一片片,像万月那破碎的心一样,纷纷扬扬散落在少年有些悲伤的记忆里。
也是在那一天,他们被召集到很久不曾踏进的教室。
院长瘦而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告诉孩子们,从那一天起,他们都将会有新的姓名。
从此,孩子们都改姓万。院长说,因为这家孤儿院是由一位慈善家修建的,那位慈善家就姓万。
万月12岁时来了一位新院长,说是孤儿院此后将由民政部门接管。
政府果真派来了新老师,新的工作人员。
但万月却说,之后的日子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倒是认认真真读了几年书,高中的时候,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龙城市一所不错的中学,从此离开了那家孤儿院。
虽然无依无靠,也无生活来源,但万月却凭借优异的成绩,靠奖学金硬是撑过了直到大学毕业的那些艰苦的日子。
听完万月的故事,我和陈申都沉默了。
一个有残疾,命运坎坷的女孩却在困境中凭借一己之力走到今天,学业还如此优异,从她自尊的性格里,我依稀能够看到那个叫雪的女人的影子。
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雪就是他们的启蒙老师,也是最好的榜样。
“这么多年,你再也没有见过你们的雪妈妈?也无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陈申问。
万月摇摇头,抬起手理了理垂到额前的秀发,她那纤细灵巧却残缺的四指还是让我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知道修建后来那家孤儿院的人,叫万什么吗?”陈申接着问。
面对这个问题,万月还是摇了摇头。
陈申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失望。
我表达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也许建那个孤儿院的人只是随便借用一个姓,化名而已。
我们好像有些跑题了,明明是因四指而来,却偏偏用了很多时间听了万月一段艰辛的故事。
“不过,唐总——”万月抬起眼睛看着我。
听到她那么礼貌地叫我,我也不禁将目光投到她的脸上。
“如果你们想要了解修建那个孤儿院的人,我倒是可以托人打听一下。”万月说。
这实在没有必要吧,我想,遂摇了摇头。
“万月姑娘哪天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去一趟那里?”陈申说。
陈申的做法无疑多此一举,既然那脚印不是万月的,再去那个孤儿院有什么意义?但陈申用眼神阻止了我继续说话。
看了我一眼,万月的样子有些犹豫,她说:“我刚到公司,还没有休假的机会,只能等到周末了。”
“周末?那可不行,周末我有事,再说,这事越快越好!”陈申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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