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恍然,有些汗颜笑道:“以往从都是从哥哥们那里看着这些离奇的书籍,只是觉得有趣,这个道理还真没想明白,亏得李爷爷说透了。”
老人哈哈笑道:“这都是岁数大了,也自然是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小姐这才年芳几何,不用想那么多的道理,只要留着这一条命看遍这天下河山便就是好了。”
她摇头道:“我听闻江南江州府出了一位女才人,五岁便可以张口颂诗,随便看着一场大雪,便可以提笔写一首扁担颂,这小女子可是没有走过天下,却早已经看明白了这天下的事情呢。”
老者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缓缓的叹息,天下能人辈出,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西域与中原之间除去摆在台面上的茶马古道,还有几条台面下的丝路绸道,打着各式各样的贸易幌子,多是由边境商贾往大元王朝江南道和旧西蜀等地购置绸缎,卖给北莽王庭权贵,治国严苛的女帝对此还算有些人情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取缔那几条道路,只要有关系门户,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过几千里漫长路途,赚的钱都是血汗钱,早些时候的丝路商人,不少都死在了路上,大多都是因为当初的战局不稳定,如今蒙古人统一天下,才迎来丝绸之路的鼎盛时期,因为丝绸大多以骆驼为驮运工具,江南道才有大量类似骆驼驿白驼桥的地名。
这只驼队属于西域中原故人的一支,在金戈铁马的蒙古人铁骑南下的时候,举家搬到了西域,不过虽然搬到西域,但是华夏大族的规矩仍然没有改变,大族自然有大族的气魄,但支撑起派头的还是要靠各种生财有道,嫡长房一直以书香世家自居,君子远庖厨,两袖清风得厉害,更别提跟黄白物打交道,脏活累活就都落在不被青眼的偏房头上,李家族枝繁叶茂,老太爷膝下子孙满堂,未必都记得住一半的姓名脸孔,李柏所在一支不过是小枝桠,否则那位小姐也绝不敢混入驼队,高门大阀里规矩森严,谁会允许自家姑娘去抛头露面。这名被宠坏的女子叫李济婉,向往李家族的故地西蜀,恰好商队在旧西蜀境内有千亩蜀桑,她入蜀时正是桑柔四郊绿叠翠的美景,差点不想回家。过了西域与中原边境,沿着丝路向西,愈发荒凉难行,好在她吃得住苦,总能苦中作乐,让李柏负担小了许多。
这位生长在朱门高楼内的李小姐总有莫名其妙的问题,李柏这次东来中原王朝几乎把满肚子墨水都给抖搂一空,再有小半旬就可以穿过戈壁滩到达皇帐属地边缘,到时候返乡,小姐估计就顾不上问为什么,此时李柏给她由丝路渊源说到了大都,三句不离本行,说到了大元王朝的官服补子,继而说到了诰命夫人的补子,说到这一茬,久经患难的老人也是感触颇深,“幸亏这大元王朝对于服饰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我们汉人还有自己的服饰可言,若是他们用武力压制的话,恐怕到现在,早已经没有汉人朝服了。”
她歪着脑袋问道:“蒙古人为什么不统一服饰呢?”
李柏笑道:“蒙古人进来这里,是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和外来宾客,并没有准备融合在这里,自然也是不会管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张玄河那一剑恐怕真的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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