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皇后恩典”
沈言之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慢慢退下去,坐着辇轿回到温德宫,满脑子里都是皇后最后似藏深意的笑容和那句“你是宫里少有的纯粹之人,难得,难得”,纯粹……不过是执拗罢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笑付痴心,妄想留作他人念。
不过幸好,即便有一日他倒下了,也算护住了身边之人,否则,怎么让他走得安心。
十月十二日,九徽山狩猎,皇亲国戚、显贵重臣云集,里里外外重兵把守,谅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飞不出去。
皇长子还小,正是离不开母亲的时候,所以这次狩猎,皇后并没有伴驾,代之而来的是薛贵妃和刚被册封不久的辰妃,上次狩猎已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皇上也只待了皇后和薛贵妃相伴而已,沈言之原想不通辰妃是跟来做什么的,等骑上随驾的马,他才知道,这位辰妃是将军之女,精通骑射。
其实沈言之并不擅骑马,但殊易最爱骑射,为了狩猎时随驾,他才硬着头皮学了一段时日,尽管摔得腰酸背痛,全身青一块紫一块,也只是学会了骑而已,让他握着缰绳驰骋或是坐在马背上拉弓,都是要了他命的事情。
他跟在人群中间,穿过层层人群,也只能望到殊易的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而已,倒是宁卿如在他前方不远处,不过年前那事后,似乎他更缄默少语了,但仅仅对外人,听说与殊易独处时,总是笑脸相迎,二人说话投机,往往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相反,沈言之上一次见到殊易,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每次敷衍他的话都是忙于朝政,却也没少见他往云起宫去,久而久之,沈言之也便不再主动去宣室宫。
虽然温德宫的赏赐一点没少,但确确实实比从前冷清了许多,沈言之也猜得到原因,不过是宁卿如终于被殊易的忍让温情打动,于是才一反常态,二人亲密无间,殊易喜得良人,哪里还记得他。
“瞧你歪歪扭扭的样子,坐在马上就该有男儿姿态!来!把腰背挺直了!”
伴随着这句话语,沈言之的后背突然经受一记猛敲,原本昏昏欲睡的沈言之倏然惊醒,猛地回头,然后紧紧皱眉,“许淮?”
“走在山间,该沿路赏一赏这山中风光,怎的这么没朝气!”,许淮毫不顾忌地言说,期间还多次拍了拍沈言之的肩膀,沈言之忙推他,环顾四周,小声骂道,“许大人,人多口杂,你这样怕是不妥吧”
听罢,许淮大笑几声,对沈言之耳语道,“这儿又没人知道你是谁,怕什么,你如今的身份是我许家表亲的小公子,你我亲近些才不被人怀疑”
“什么?”
这倒真让沈言之吃了一惊,他们这等身份随驾原不合规矩,往往强塞个世家公子的身份,朝臣也没见过他们,就糊弄过去了,但……
沈言之在这一脸愁容,许淮却一直哈哈笑个不停,沈言之听着心烦,怒斥一声,“别笑了!”,倒是把旁边的侍卫吓了一跳。
许淮这才一本正经道,“若非如此,我一个翰林院的侍讲学士随驾狩猎做甚”,声音又放小了些,“皇上恐世家公子的身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