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下午,白云飘荡在湛蓝的天空之中,几朵野花竞相开放。
骊歌和拓跋晔如山谷中的飞鸟小兽,恣意穿行,走到山泉深处,听到鸟鸣啾啾,她也会露出两个小梨涡,跟着小鸟清唱着谁都听不懂的歌谣。
那歌谣,如山间清泉般欢畅,如谷中凉风般清爽,如崖壁山岩般自傲,如瀑布飞流般震鸣山谷回荡。
这一个下午,骊歌和拓跋晔沿着山谷一路向上,走了足足有几十里,依水而栖,捕鱼为食。
夜间共听虫鸣兽吼,她始终清朗雨润,他始终微笑应答。
直到皓月当空,她才引着他,攀到一棵斑驳的老树干上,分开枝桠,一座小巧的,只有五六平方米的树屋里,当他和她合衣而躺下的时候,她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便进入了梦乡。
树屋不大,她和他的中间,相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她睡着了,他却辗转反侧,呼吸着她的清香,一夜无眠。
清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四目相对,骊歌的小脸一红,拓跋晔爬在她的身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见她醒来,很是认真的问道:“阿九,真的不愿做我的私奴吗?”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纵是这样,骊歌回答的极为迅速:“然,阿九不做任何人的私奴。”
“当真?”他皱了一下眉头:“你若是晔的私奴,便可跟晔共享大魏秀丽山河。”
“自然当真。”骊歌的杏眼狠狠地剜了他近在咫尺的黑眸一眼,忍不住说道:“阿晔,你愿意当我的私奴吗?”
这是极不尊重的话语了,居然让大为皇太子,拥有十万私军的杀神王爷当她一个小郎的私奴!
问罢,骊歌翻身想坐起来。
拓跋晔面色一变,右手闪电一般扣住了她的一条手臂,大手顺着她的手臂,竟是将她的手掌包在他的大手之中。
晨曦的光线柔和温暖,照亮了整个树屋,照在骊歌一怔的小脸上,她想抽回小手,不料拓跋晔一用力,身子靠了过来,贴近了她的半身!
“腾……”地一下,骊歌的小脸通红,她的杏眼盯着他的恼怒,盯着他犀利的墨色黑眸,除了有些羞涩之外,竟然还有一层傲气。
“郎君听到做私奴的话尚且愤怒,阿九也是堂堂丈夫,为何要毫无尊严的臣服在郎君胯下?”她质问道。
她又叫他郎君了,仿佛昨天那种犹如至交好友一般的绚烂友谊随风逝去,他和她,又恢复了王爷和兵士小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