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外面是谁吗？”

林晓敏的话让陈柯染的心凉了半截，因为原本他们的打算就是在今天晚上把第四个孕妇给处理掉。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个点。怕是林晓敏早已经布置好了警力，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吧！

陈柯染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能不能给我一支香烟？”

“强子……”

*强会意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点燃后递给了陈柯染。

接过香烟猛抽了几口，不知道是抽的太猛还是根本不会抽烟，烟雾呛入肺部，让陈柯染好一阵咳嗽，咳的脸都发紫了才停下来。

*强拿走陈柯染手中还剩下一截的烟，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灭。

“是我不好”咳的有点发哑的嗓子头一句就是这个，“作为一个男人，我没能够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孩子，让我的妻子受到了伤害，让我的孩子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就离开了。要不是那四个人渣，我和我的妻子现在也能够享受着孕育新生命的乐趣，可是就是因为他们，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们不知道，你们只觉得那几个孕妇可怜，可是谁能可怜我我们？没有，没有人可怜我们，甚至有些人还在论坛里面发一些诽谤的话，这对我们夫妻是多大的伤害。”

林晓敏长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给陈柯染。

“谢谢……”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回味的却是苦涩。

“你身为警务人员，怎么就没有想到报警？你们夫妻这样，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陈柯染冷笑，“在失去孩子之后我们夫妻的生活早就已经坍塌了，更何况当时因为情况紧急，不得不切除子宫，这更加让天爱变得歇斯底里。”

“于是她就计划着，自己失去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自己痛苦要是别人十倍来偿还。剖腹取婴，胎盘窒息这一切都是因为要报复？”

“天爱是无辜的，她为他们迎接新生命，而那几个人却因为插队而大打出手，根本不顾及到天爱，打斗之中牵扯到天爱，硬生生的让天爱撞到桌角。子宫破裂大出血，没了孩子，没了子宫，让一心都想着当妈妈的天爱怎么办？”陈柯染满眼的恨意，像是一只嗜血的狼，如今只能作困兽斗。

“所以那些人是你老婆杀的？”

“不，不是天爱，是我，是我杀了她们，她们该死。”

林晓敏站起来，走进陈柯染，“王天爱是医生，你是法医。虽然说之前苏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凶手有可能是医生、护士、医学院的学生，或者是从事类似工作的人员，但是你别忘了，医生做手术对的是活人，而法医解剖是对的死人。同样是人，一死一活，手法自然是不同的，这是习惯，你老婆没有想掩饰，也许她留下这些讯息也只是为了报复之后求得一死，以期解脱。”

陈柯染颓然的垂下脑袋，没有想到原来在计划之内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

“我，我想见见我老婆……”

“陈法医，不好意思，我们的警员才抓了她，怕是这个时候还到局里。”

“你……”陈柯染知道中计，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也许正是应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第四个孕妇因为受到了一丝惊吓而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多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宝宝，好在母女平安，孕妇的家人对警方很是感谢。孕妇的丈夫对于自己那一天的莽撞内心感到很愧疚。都是要做爸爸的人，却还如此的鲁莽，不仅让那个医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连带着让另外三个家庭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好端端的家庭被毁。

听完小白的报告，林晓敏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破案了。

“其实陈法医的老婆也没必要这样，陈法医这么爱她，自己不能生，不如去领养一个，不是一样嘛！”梁昕然不是很理解王天爱的做法，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啊，还是经历的少，有些事情别人碰到你会这样说，自己遇到怕也会钻牛角尖了。不是说领养的孩子不好，只是王天爱她曾经得到过，却又失去了，你让她再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何况那个时候的她早已经迷了心智。”

梁昕然似懂非懂的点点，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执念。就像刚刚审讯王天爱一样，一个好好的医生，如今已经有点精神不正常了，常常都有些答非所问。所以林晓敏暂停了审讯，申请了精神障碍司法鉴定。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天际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又即将开始，但愿这些杀戮都少一些、悲伤的事情都少一些。

想起家中还在等待着自己的人，林晓敏的笑容不由的放大，招来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赶紧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