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阮琳玢伤得如何,严不严重,那声清脆咔嚓来自哪个部位。 众人都在观望,看阮琳玢保护脚踝的动作,不约而同猜测脚脖子折了。
阮琳玢平躺在床上,隐忍着骨头处传来的刺痛,咬牙,痛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左手肘,再指了指左脚。
不仅擅长裹脚,连跌打损伤也精通的方嬷嬷连忙上前查看伤势,隔着衣料轻轻碰了碰阮琳玢手肘处,慢慢游走试探,触到肘上本不应该存在的一小块饱满突起。
阮琳玢适时一记闷哼,冷汗直往下冒,方嬷嬷心领神会。
原来是手肘折了。
画面往回倒,阮琳玢将要倒地之时,丫鬟们忙着抱腰抱头救身子,都把手臂忽略了,结果手肘冷不丁碰地,折了。
脚踝似乎也伤得不轻。
阮琳玢身体向后栽倒踩空台阶时,脚上用足了劲,却是重心失衡。非但没有稳住,反倒把脚崴了。
方嬷嬷蹙眉,神情凝重,接着俯身检查阮琳玢脚踝伤势,正要给阮琳玢脱鞋,突然想到什么,如针扎般缩回手。
方嬷嬷看向温氏,犹豫着请示道,“奴婢要给二小姐接骨,恐有不便,屋里人不宜过多。”
温氏顿时明白,让丫鬟们通通退下,只留两个帮衬方嬷嬷。
阮兆隆壮实的小身板凑热闹似的拼命往前挤,迫切想要探个究竟,虎头虎脑,急不可耐的猴急模样,逗得温氏忍俊失笑。
温氏把他拉出来,敲敲他脑袋,绷着声音责备,“你喜欢的小狗,把你二姐姐吓倒了,看你
以后还敢养狗,快快出去,不要在这添乱。”
阮兆隆扭扭捏捏,眨巴大眼睛可怜巴巴瞅着温氏,想给小狗求情,正要张嘴,温氏摇头,斩钉截铁打破他的希望。
“不可能,把它送出去已经是法外开恩。玩物丧志,你这样念念不舍,我更加留不得它。还不快去书院,先生等着呢。上回背书没背出来,挨了两板子,还嫌吃的苦头不够啊。”
温氏虎着脸,硬下心肠把阮兆隆谴走。
阮家大房那个,温氏已经不指望了,自己偷了个懒交给贾氏管教,结果呢,教来教去教出个纨绔。
慈母败儿啊。
隆哥儿年纪尚小,璞玉可琢,只要她用点心,平时多加督促教导,阮家总能养成一个出息的后代。
因此,自从阮兆隆记到姬氏名下后,温氏对他的教导越发严苛。
阮兆隆垂头丧气读他的之乎者也去了,屋子里,方嬷嬷脱掉阮琳玢鞋袜,露出又红又肿的脚脖子,和那一只剥了壳的鸡蛋般又滑又白的香软小脚形成鲜明对比。
乍看之下,颇为惊悚。
抽气声此起彼伏。
阮琳琅默默别开眼,猪脚,我这一个月都不想宠幸你了。
阮琳瑜捂着小嘴,是哭是笑,难辨。唉唉唉,三叹过后,她不无遗憾地摇头道,“伤成这样,明天世子爷和安南县主临门,妹妹这种状态,明天如何去迎。”
“明天?不是半个月以后?”阮琳玢身体一僵,愣住。
“改了,昨天传的信。”
阮琳瑜的声音,隐隐透着解气的痛快。你喜欢露脸,喜欢展示贤良,这次偏叫你无法如愿。
装好人,阮琳玢会,阮琳瑜也会,脸上流露的惋惜之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实际呢。
阮琳琅眼观鼻鼻观心,佛曰,不可说。
反正,阮家小姐们,看起来都是相亲相爱的大好人。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温氏责备阮琳瑜。
阮琳瑜那点小心思,温氏岂会看不透。
斥完阮琳瑜,温氏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阮琳玢身上,一脸关切。
温氏颇为看重阮琳玢,因她性子沉稳,知书达理,温婉端庄,是几个孙女当中最能撑场面的中流砥柱。
偏偏是她看好的孙女出状况,温氏难免有些焦急,“方嬷嬷,二娘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方嬷嬷小心翼翼检查了阮琳玢脚上的伤势,心中有了论断,回身向温氏禀告,“回老夫人,二小姐手肘处轻微脱臼,待我给二小姐复位,再绑上木板固定,问题不大。主要这脚踝扭伤比较严重,恐怕要养个十天半月才能下地。”
不来声的扭伤比动静大的骨折更麻烦,只因,伤的是脚,走不了路,万事莫谈。
世子爷大驾光临,你总要起身相迎吧,迎了还要行礼,至于能不能坐下缓口气,还得看世子爷的脸色。任你心志如何坚强,筋骨疼起来却是实实在在的连心撕痛,况且,若是一味逞强,落下什么后遗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世子爷那珍贵的一面,阮琳玢遗憾错过了。
阮琳玢神情恍惚,怔怔失语,不了解的以为是身上两处痛得说不出话,其实,阮琳玢是魂不守舍,神游天外,心灵的打击远超过**的疼痛。
明天,怎么会是明天。
方嬷嬷在里屋给阮琳玢治疗,温氏带着姑娘们到外屋等着。阮琳玢出了意外,温氏只能嘱托阮琳瑜了。
“安南县主生得娇惯,天性烂漫,你们哄着让着就是,有什么不愉快也要忍在心里,千万不要冲撞了县主。世子和县主突然造访,我们只当他们来府上游玩。世子那里有你们父亲款待,你们不可偷偷跑过去叨扰,只需一心招待好县主,让县主高高兴兴来,开开心心走。能做到这点,你们就算立下大功一件了。其他的,不是你的,想都不要想。”
温氏说话间重点看向阮琳瑜,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得知忠郡王世子要来家里做客,最兴奋的非阮琳瑜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