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地就是这么坑导演的吗?”易哲眯起了眼睛。
袁思好心被当作驴肝肺:“那你忘掉我刚刚说过的话。”
“你担心我投资失败。”易哲试探性地问道。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在窗台上无意识地划动,翻过来看,厚厚的一层黄沙。
袁思忽然“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易哲看到她捂住了脖子,急忙走过来。
袁思觉得后颈一阵剧痛,易哲替她掀起发丝,两道发黑发紫的牙洞。
那只罪魁祸首的蜈蚣已经被她抖落在地上,顺着地板往外爬,易哲一脚下去,踩了个粉碎。
阿林看到袁思的伤口时,也吓得不轻:“快去医院吧。”
袁思觉得被咬的地方特别特别疼,被易哲扶上车,躺在他的膝盖上,疼得有点想哭,咬着牙没吭声,颠簸了一路,等到了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蜈蚣有毒,她已经晕过去了。
当地的医生对这种蜈蚣咬伤已经见怪不怪,给她做了伤口清理和包扎,打了针血清后挂上了点滴。
袁思中途醒了一次,口齿清晰地表达出一句自己的诉求:“让我洗头。”又晕了过去。
当她夜里真的转醒后,易哲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伤口不能碰水,会感染,现在不能洗头。”
袁思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了下来,一半是因为伤口还在疼,一半是因为委屈。
易哲拿纸帮她擦眼泪:“别哭,别哭,没事的,我想办法让你洗头。”
最后他找了条毛巾帮袁思把脖子裹了起来,让袁思躺下来,从床沿伸出一个脑袋,打了盆水来,替她慢慢把头发浸湿。
“水烫不烫?”他的手指轻轻地从她的发丝间穿过,小心地捋顺。
“不烫。”
易哲把洗发水抹在她头发上,第一遍都没怎么出泡沫,他窃笑,让她听到了声音。
袁思很难过:“你笑我头发太脏了是不是?”
“没有,不敢。”易哲用杯子从盆里舀水,小心地一次又一次淋在她头发上,“注意伤口,感觉到碰水了要马上说。”
换了几盆水又洗两遍后,基本就清爽了很多,他用毛巾替她把头发擦了又擦,向医院借了个吹风机,耐着性子替她把头发彻底吹干。
袁思默默享受了半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差不多轻了两斤。
神奇的是,头发洗干净了以后,被咬过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疼。
易哲忙前忙后收拾完也没闲着,出去了一会儿,拎了个保温桶进来,打开盖子,里面盛着碗从医院外面买来的白粥。
“好寡淡。”捧着吃了几口后袁思抗议。
“不是有小菜吗?”易哲黑着脸接过去,用勺子舀了粥和菜,吹了吹,喂到嘴边,“医生让你吃清淡点,不要任性。”
这下她倒没再拒绝,由着他一勺一勺,把整碗粥都喂完。
她看着他专注喂粥的样子,有些发懵,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一直在朝他撒娇,甚至还脆弱到为洗头哭了起来。
可能是这次拍戏真的太辛苦了吧,参军都没这么拼。
易哲把碗勺收进保温桶放好,又给她倒了杯水。
“你吃了吗?”袁思问。
他叹了口气:“我吃不下。”
“为什么?”
“你明白的,袁思,不要明知故问。”易哲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有些事情,她不去提,他也不愿意明着说。
而她现在还是想逃避。
袁思把被子掀开,穿着病号服下了床。
“怎么了?”
她走向卫生间的方向:“我再去洗个澡。”
“那你小心伤口。”易哲了然,也不敢劝她别洗,怕她又哭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毛巾给她,促狭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
“不、必!”袁思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