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看着自己的女儿们,道:“好,好。你们二皇弟不在,你们尽情的玩就是。”端起桌上的金盏一饮而尽。
宣政殿内,凤陵神色有些阴郁,推开殿门,一眼便看见那站在大殿中披着黑斗篷的男子。凤陵神色缓和些,都到男子前,笑言:“先生,您突然到访可是有事?”
黑色的斗篷将男子的脸完全隐在里面,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淡淡带着些许低沉的声音飘散在这大殿之内。
“陛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凤陵走到他面前的脚步顿了顿,道:“朕近日竟出现了倦意和疲惫,精神也比原先差了。看来是老了。”
说完,朝殿内的床榻旁走去,缓缓坐下身,抬手抚着额头,道:“这些时日那些大臣又在催促朕立太子。先生,可有高见?”
男子转过身来,冲凤陵躬了躬身道:“在下此次来是来辞行的。”
“辞行?”凤陵猛然站起,快步走到男子身侧,托起男子拢在袖子中的手道:“先生为何突然要走?不能留下吗?”
男子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恭敬的道:“当初为陛下预言,并且道出真相已经有违天理。却又赖在这里许久,是该走的时候了。”
凤陵蹙眉,神色的有些焦急,“先生,要不是当初你说出那预言和那真相,朕现在还被那女人蒙在鼓里……”
“陛下,在下该走了。”男子生生将凤陵的话打断,声音竟变得有些清冷。话落,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男子关上宣政殿的大门,走下台阶,抬头望天,须臾,抽出那一直拢在袖子中的手将斗篷摘掉,月光照射在那张精致略显苍老的容颜之上,那张容颜竟是殇奕。
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道:“凤陵,当初她为何会选择你。这般傻,直到现在竟还未觉察出。呵呵,裳儿,你看见了吧,一直是我,一直是我殇奕做的。恨我吧!我却……更恨你!”
……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低低的灌木丛,照射在地面之上。树林之中有鸟骤然飞起,掠过树梢,飞向远处。
走了近一个晚上,终于绕出了北望低谷的外围的山脉,来到了谷口。整整一整天外加一夜滴水未进,众人看到那谷外一望无际的草原的时候,和那远处天空之上飘起的丝丝烟气的时候,兴奋异常。
闻雅转过身冲进我怀中,紧紧抱着我,激动的道:“瑾姐姐,我们出来了!”我点了点头,突然听见远处有陌生声音响起,带着疑问,带着诧异,并且带着深深的怒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神地’!”
“我们是在永泉山迷了路才到这里的。”南宫婧妍走上前,冲那人轻拂了身子,笑道。
只见那喊话之人,手中握着一把短鞭,内着白色内衫,外罩一件兽皮做的大衣。足蹬皮靴。容貌甚是粗犷。那人上上下下将我们打量了一番,朝身后一挥手,便走过来一群面色不善的民众。
终究是我们不想在此地生事,便随着他们进了村庄。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是各色帆布包裹的屋顶。
远处草地之上,是一个硕大的围场,围场中有马在围场内肆意的驰骋。围场外围还可见几只雪白的绵羊低头吃着草,一旁的孩童跟这羊群身后奔跑的身影。
这样的场景许是跟我们无缘,很不幸,我们再次被人囚禁了起来,因为人数较多,所以将我们分开关押。我和闻雅所在的牢房之中竟还有位女子。据说是犯了偷窃的罪名。那女子见我们进来,拉着我们问东问西。最后,才从女子口中得知这里是十八部落中的落丹。首领图叶齐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子。据说很能干,使得这落丹在十八部中草场最为辽阔,草质也比较肥美。
不过据那女子所说,图叶齐跟蒙德的耶哈部不对盘两部落只见经常发生一些小的冲突。比如,今天耶哈抢了一片地,图叶齐看不过,便从耶哈那里将地抢到了自己手里。耶哈当然也不肯罢休,打来打去,最终商议一人一半。
我和闻雅所在的牢房紧挨着死囚区,据说我们旁边的那间室内,便住着一位。还说那位今日便要处死。
“你可认识一位名叫辛郝的人?”我偏头问那女子。
“辛郝?你认识他?怎么可能?”那女子抬眸犹豫的低喃。我坐过去几分,急急的问道:“你认识?他在哪?”
那女子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指了指,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刚才所言的那间死囚牢。我站起身,欲过去看看。闻雅一把拉过我,冲我摇头。我笑了笑,拍拍她的手道:“没事,我去问个事情。”
真的这般巧合吗?不过那人好像今日就要被处死。想着便急走了两步,走到木栏旁,仔细的望去,木栏的另一端草席之上卧着一个人,背靠着我,我不能确定的低低唤道:“您是叫辛郝吗?”
我看见那人的身子颤了颤,半晌,见他从草席上坐起,依旧背对着我,声音冷清的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心中一喜,抓着眼前的木栏,恨不得冲进隔壁的牢间内,“你可知晓反弹琴诀在什么地方?”说完,转头看身后的闻雅跟那女子,见二人聊得甚是尽兴,似是没注意到我这方来。
“不知道。”说完,欲躺下身子。我急呼,“前辈,前辈别躺。是云辕让我来的,说是东西在你手中。”
“云辕是谁?我一个将死之人,不知道,不知道。”那人背对着我,抬起手冲我直摇。突然,我好像听见门外大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些许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有些急了,蹙起好看的秀眉,扒着木栏道:“前辈,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你要是知晓,就告诉我,好吗?”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些村民打开隔壁的牢房的门,几个人涌进来,架着辛郝要走。我暗叫了一声不好,手拍着木栏,叫道:“您告诉我,告诉我。”
闻雅听见这边情形不对,来到我身侧,看着我跟随着他们的移动也移动着,不断地拍打着木栏。那辛郝终于在到我们这间牢房的门前偏头看了我一眼。
辛郝满脸污垢的脸上露出了愁容,却还带着丝喜悦。脚步停了下来,冲身旁的人道:“道个别。”
那些人松开他,站在他身后,他挪到我近前,露齿一笑,道:“你长的跟你娘亲很像。”
我透过木栏,抓起他的手,“求你告诉我。”
“附耳过来。”我依照他的话,微微侧身。他在我耳边低语了一阵,便离开我耳边,神情却似是解脱了一般,被那些村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