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辞虽然在一开始时闪过无措的表情，但很快就平静了面色。不卑不亢，声音不大却带着力道。

“如果这位同学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以选明晚朱老师的《性行为与安全教育》这门课。”

还别说，旧辞不是瞎掰的，真有这门。正如这位同学所说的，现在社会很开放，学校也紧跟潮流。

周围有人笑出来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那人脸上挂不住，讪讪地坐下了。

沈清川悬着的心也轻松下来，他微抬着手对着旧辞的方向伸出拇指，点了个大大的赞。

旧辞以巧妙的方式化解了刚才的尴尬，可还没完，较上了劲似的，坐在刚才那人隔壁的男生举手站了起来：“老师有男朋友吗？是被压的还是压的那一方？”说完，他还露出一副特别无害的表情，真像个好奇求问的学生。

这帮人简直辣鸡智障。

因为有了网配圈乱七八糟的几出，沈清川自然地把旧辞归为需要被人保护、容易受伤害的的一方。但沈清川见旧辞神色还算正常，觉得这次他应该也能轻松化解掉。其实他不需要为旧辞这么担心，旧辞好歹是工作了几年的社会人，对付学生，应该有自己的招数。

这问题已经偏移了对授课方式建议的范畴，但旧辞还是从容应对了这个提问，只回答了第一个。

“没有男朋友，我对年纪比自己小、行为幼稚、心智不成熟的小p孩没什么兴趣。”

话音落完，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好了，下课吧。”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愉快地结束了这堂课。

呆在教室里的学生们一颗心早就飞奔回寝室了，哪在意刚才发生的小插曲。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那俩男生是一伙的，学生捉弄老师早已司空见惯。虽然有些人确实对旧辞的性向感到意外，但人家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不遮不掩，非常真诚。

那两个人张口闭口不离同性恋，恐同即深柜，自己都不敢承认吧。今晚的选修课，这两位存在感十足的人在人群散开的时候得到了不少打量的视线，有几个同学还特意绕道围观几眼，像看稀有动物似的。

沈清川是在他们后面，不然还能好好欣赏他们红一阵白一阵颇为滑稽的脸。

旧辞应该是要等学生散了后关教室门，所以他还没走，仍然站在讲台上。大家对旧辞的印象都不错，虽然出现了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还是会在出门的时候有礼貌地道声“老师再见”。

旧辞一一微笑点头，心情也不错。

可沈清川越走近，越觉得站在讲台上的那道身影坚强又寂寞。

这才是他第一次上旧辞的课就碰到了没事找事的人，那么在以前，或者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旧辞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至少之前有过一次了，虽然是同一批人。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仍然存在着很多的偏见。更何况，旧辞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他还不能生气，还得跟学生讲讲道理。

好气哦，他们好讨厌哦，可却偏偏还要保持微笑。

沈清川留意到刚才那两个男生落在了最后，想了想，拉住严惟使了个脸色。严惟会意，干脆找了个靠近走道的位子坐下了。

那两人见沈清川他们还不走，本来犹犹豫豫的步伐便只得往门口去，只是在出去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旧辞一眼。

旧辞把电脑关掉，一抬头，看到教室里还有几个人。“同学你们还不走吗？要关门了。”

严惟笑眯眯：“陆老师你还记得我们吗？”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弋，还指了指沈清川。

旧辞微微地笑着，那笑容里少了份课堂上面对学生时的严谨。沈清川发现他的耳朵泛着一层红，真想在他的耳垂上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