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是光明磊落的人，心中装的是国家大义，是民族存亡。（）小翠她是个弱女子，少帅也没有折磨女人的兴趣吧？您若不答应，我是不敢开这个口的。”甄炳堂目露哀求。

“好。”白颂年说道。

不是因为甄炳堂给他戴高帽子才答应，而是他的确没有折辱女性的嗜好。

他刚刚想来想去，想过各种刑具用在汤景翠身上，可转念一想，妻子在世时一直为提高女性社会地位而努力，她若知道自己这般折磨一名女性，哪怕是谋害她的主凶，她也不会赞同自己。

甄炳堂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一双总是隐含杀气的眼陷入回忆，眼中有温柔闪动。

“三年前，我并不认识小翠，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兵，少帅你也不太看重我，唯有我的枪法在军营里小有名气。

那时候我儿子生了重病，没有钱医治，我又常在军营中，没法寻摸一个别的差事，当时我想赚快钱，打听到一家地下舞厅其实是黑市。我听说那黑市里面表演武术供富人欣赏，如果打赢了，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连赢了两场，那群公子哥不知从哪里得知我是从军营来的，建议玩个刺激的，比试枪法。少帅您知道，我枪法是很准的，自然是我赢了。

但是，我出了那家地下舞厅，遭到一群打手围攻，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抢走我的钱。正在我绝望时，汤老爷出现了。

他雇我去杀一个人，先给我垫付一半的佣金。开始我并不知道要杀的是谁，等到了那天，他告诉我的时候，我万般后悔接这桩活。可一方面汤老爷威胁我，如果不做，他就揭穿我去过地下黑市，另一方面，那半数的佣金我已经用完了，没法还给他。

那天我在岸上有很多机会开枪，我一直犹豫，最终还是昧着良心开枪，打中了少帅夫人。之后，我迅速逃跑，将伪装的衣服埋进土里，换成军装，装作和其他人一起搜查凶手，成功躲过你的搜查。

开枪用的是我自己的枪，子弹却是我早前在训练枪法时悄悄藏起来的。”

白颂年沉默不语。

甄炳堂却感受到一层一层的压力朝他身上压，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是怎样的沉痛，能压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喘气？

甄炳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满是悔恨，继续用干涩的嗓音说道：“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活在自责中，也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惩罚我，我的儿子终究没能救回来。

我痛恨汤老爷让我干下这辈子最追悔莫及的事，想抓他的把柄，更怕他对整个帅府不利，于是一有空就去汤家蹲点监视他们。接着，我就认识了小翠——她并不认识我。

后来，我才发现，我想多了。汤老爷不是想对付少帅你，而是看中你做他女婿，想要把他家女儿嫁给你。我琢磨很久才明白，他雇我杀少帅夫人，是为了给他女儿腾位置。

他让小翠去学习评论戏剧，讨好大帅，不知怎么回事，她没嫁给你，却是嫁给了大帅做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