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镜点点头:“你们在灶房里张罗,我就不陪着了。菜色我已琢磨清楚,此刻你若暂且用不上金宝,便将他借我一用,我将每道菜的详细做法说出来,他记在纸上,之后也好随时翻看,不必口耳相传。”
听见她说已将菜色考虑得周全,赵庭芳喜不自胜,一叠声催促金宝去取文房四宝以及沏茶,自己又忙叨叨地把她和傅冲让到园里一处亭子中。
“现下天气不冷不热,在园子里坐着正舒服,薛姑娘你就在这儿忙活,等梁大厨把菜做好了,我再亲自来请你。”
话毕,他又忙叨叨地回了灶房。
金宝很快捧着笔墨纸砚来了,往亭中石桌上一铺便要研墨,却不想手才刚伸出去,便被傅冲拦下了。
“你去忙你的吧,交给我就行。”
傅冲说罢,真个将他手中砚台接了去。
金宝目瞪口呆。
赵庭芳分明就安排他帮薛灵镜做事,现下他哪还有别的可忙?
“傅六爷,这哪能劳烦您?被我家少爷知道了,定要将我骂个臭头!”
金宝赔着笑小心翼翼道:“还是小的来吧,您……”
傅冲也不说话,只抬起眼皮,轻轻瞟了他一眼。
金宝:“……”
行,瞧出来了,敢情儿您是嫌我这根蜡烛太亮对吧?我走,走还不行?
他嘿嘿一笑,再不多言,捧着手行了个礼:“那傅六爷,薛姑娘,您二位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金宝走远,傅冲便果真取了墨块,加水在砚台里不紧不慢地研磨,偏过头瞧瞧坐在身侧的薛灵镜:“说吧,要写些甚么?”
一上午同赵庭芳在一起,此时方才难得地能独处一会儿,薛灵镜托着下巴看他动作,不答他的话,唇角绷不住,露出点笑意来:“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放着船帮那许多事不去忙,偏要在这里给我打下手,叫韩端他们晓得了,你好意思吗?不过是写个菜谱罢了,我可不敢请你动手,我看,你还是把金宝叫回来,我支使他还自在些。”
傅冲双眼盯着面前的砚台,似是并没将她的话听进去,一只手却不声不响绕到她背后,揪了揪她后脖颈。
“帮你做事还落不到个好字?小姑娘真是全无良心。”
他沉声道:“你这毛病得可不好,不过没关系,往后咱们有大把时间,我自会教你慢慢改了它。”
薛灵镜飞快地就去拍他落在后脖子上的手,半点不示弱:“你还说我?你这动不动就打人捏人的毛病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后你又肯听我的话,改了它吗?”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