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并不生气,说到这里,火气倒真有点上来了,一拍桌:“什么事都不告诉我,闷声不响带着人往鹰嘴滩那吃人的地方去,同镜镜也是这样,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娘?”
傅夫人平日里一向温柔,这会子就连拍桌子,也没能发出太大的动静,震慑力实在有限。
傅婉柔总算找到接嘴的机会,连忙见缝插针:“就是的,你们连我也瞒!一个是我亲哥,另个是我小姐妹,成天同我在一处玩,竟都把我当傻子!”
“你别瞎掺和。”
傅夫人回头瞪她一眼,身子往前倾,催促傅冲:“你这会子是预备跟我装哑巴?”
“娘是何意?”
傅冲眉心皱得愈发紧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主……”
“谁不让你做主了?”傅夫人声量提高,“只不过,我今儿若由着你不管不顾跑去镜镜她娘面前胡来,人家一准儿当我们姓傅的全家糊涂,死毫不知礼数!”
傅冲闻言,眉梢便是一抬,脸色稍稍和缓。
“由小到大,哪一件事我能替你做主?”
傅夫人轻叹一声,苦笑着摇摇头:“我连你不好好吃饭这点子小事都还管不住,更别提这一辈子的大事了。话说回来,镜镜这孩子,我心里是很喜欢的,咱们不是甚么世代富贵的人家,说白了,也是靠你一双手打拼,如今才算过上了宽裕的日子。镜镜早早没了爹,又有那么个不上进的哥哥,这样的家境固然算不上好,我却也没甚可挑剔,她的相貌人品,我就更没得挑了。”
“对,我也不挑。”
傅婉柔在一旁又接了句嘴。
“怎么哪儿都有你?”
傅夫人回身戳了她脑门一下,款款地接着对傅冲道:“可无论如何,这是件重要的事,即便你只是想预先让她娘知晓,也不该空着手贸贸然地跑去。你心里喜欢她,难道不该郑重些?牵着手就出来了,叫你船帮的兄弟瞧见了,不起哄才怪!”
“正是要他们瞧见。”傅冲心里有了数,人便放松下来,淡淡道,“省得他们整日没大没小地与她开玩笑逗乐,尤其是……”
尤其是晁清,明明早就晓得这事了,仍旧不知收敛,成天“小镜子小镜子”地乱叫!
傅夫人噗嗤一笑,脸上现出两分促狭之色,回头对傅婉柔挤挤眼:”你哥这是吃味呐!”
说罢,她又问傅冲:“镜镜她母亲,是从早到晚都在马市那里摆摊吗?”
傅冲略一思索:“上午他们不会太早出门,能赶着午时饭点儿开始做买卖就行。”
“那好,明日上午,我同你一大早便过去,该备的礼,也一样不能少。这种事,没个当娘的与你同去怎么行?”
傅冲无话可说,闭着嘴只当是默认了。
傅夫人转而望向傅婉柔:“知道这热闹你非凑不可,明日你也一同去。有个与镜镜相熟的姑娘家在,也好说话些。”
“好呀!”
傅婉柔乐不可支,忙连连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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