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魏家媳妇连发生甚么都还没闹清呢,眼见得一颗心却是已偏到了谢梨花这边,这可当真是个不错的开始。
谢梨花坐在地上,眼睛往这边一扫,瞧见了人丛中的薛灵镜,先是吃惊地拧起眉头,很快却又睁大了眼,整个人都好似来了精神。
只见她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蹬蹬蹬行至谢老头跟前,边哭边说:“爷爷,您到底还要我们怎么样呢?您每个月管我爹要五吊钱,是……上个月我爹是少给了你一吊,可我们手头实在没有啊!您三不五时就要折腾一回,我们是真的怕了,手里若有钱却不给你,岂不擎等着挨你的骂?”
这两句话,她在心里已默念了无数遍了,简直倒背如流,说起来自是无比顺畅:“方才您又说要把我卖了——我真不懂,为了讨您高兴,我每天都在您跟前赔小心,我到底哪里入不得您的眼,您竟恨我恨进了骨子里?”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顿时沸腾了,指指戳戳地议论不休,话里话外,都是在数落谢老头。
谢老头做买卖不老实,原本在村里人缘儿就不好,出了这事,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人,当然要借机出出气,当下人群里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了,还有人仗着人多,壮起胆子将谢老头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薛灵镜顿时就放心了。
她也不是非给谢梨花帮腔,眼下这情形,已根本就用不上她开口,大伙儿正义感爆棚,决计不会让谢老头好过。
今日谢梨花将她吩咐过的一切执行得很到位,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
她回过头,远远地瞧见,武太公拄着拐杖,满脸不耐烦地疾疾而来。
武太公最烦的便是村里人聚在一块儿瞧热闹,这会子他来了,便更不用薛灵镜再操半点心了。
薛灵镜唇角一弯,冲谢梨花使个眼色,静悄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安安心心地回身往自家去。却不料,还没走上两步,迎面便见得薛锐一溜小跑着赶了来。
“姐!”
小孩子大老远便直着嗓子叫唤:“姐,回来了,娘和哥回来了!”
这么快?
薛灵镜挑一挑眉,三两步行至薛锐跟前,顺手牵住他:“怎么样?哥这头一场童试过了吗?”
童试分三场,县试乃是头一场。
“我不知道。”
薛锐摇摇头:“我也是在家里听见外头吵嚷,便开门看了看,正瞧见孙家人急匆匆地往村口去,说是去接孙守英。我心里想着,孙守英都回来了,我哥肯定也一起回来了吧?”
石板村今年参加童试的一共有三人,除开薛钟和孙守英之外,还有个姓肖的少年。三人年纪差不多,平日里却几乎互不来往,今日会不会一起回来,还真是难说。
“走吧,那咱们也去村口瞧瞧。”
左右无事,薛灵镜便拉着薛锐一块儿往村口的方向走,还未及出村,便瞧见孙守英和那姓肖的少年肩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崔氏和薛钟却是垂头丧气,谁也不看谁一眼,寂寂无言。
薛灵镜见状,心里也就有数了,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往前紧走两步,扬声唤崔氏:“娘,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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