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十八岁,在之前的十七年中,一直满足于自己的“败家子”身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做出一番事业。
反正他老爹有的是钱,很不需要他外出打拼,他何必自讨苦吃?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去年九月里,他娶亲之后。
亲事是嫡母定下的,新少奶奶与嫡母沾亲带故,同赵家也算门当户对,人长得很标致,性子却实打实地凶,三天两头,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同赵庭芳跳着脚儿地闹,连他每天吃些什么、几时睡觉也做出严格规定,实在叫赵庭芳苦不堪言。
赵庭芳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老婆成天折腾,他也跟着闹,直吵到嫡母跟前,说是与这女人实在过不下去了,要休妻。
这个时候,当初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嫡母却突然变了脸,不管他怎么磨破嘴皮地央求,死活就是不答应,反而将他劈头盖脸训斥一通。
赵庭芳无法,只得又求到自家老爹跟前去。赵演倒是好说话,当下提出要求,说是只要赵庭芳能自立,便由得他为自己做主,将自家这早已废弃的园子交给赵庭芳打理经营。
“就是这里。”
赵庭芳说起这些事便伤心,用手抹了把脸:“你们也瞧见这园子是何情形了。从前我爹之所以建这座园子,是预备将它当做家里人闲时来赏玩的一处景致,谁晓得全家人拢共没来过两次,景就看得腻了,纷纷不愿再来,我爹更是连个收拾的人都懒得打发来,任由它成了这样。这园子原本就不是为做买卖建的,我爹却让我靠它挣钱,这根本就是在刁难我,可……我也没别的办法呀!”
“哦,所以你就打算找我帮忙?”
薛灵镜瞟他一眼,冷笑一声:“你怎知我就一定能助你将这破园子变废为宝,使你靠它自立?”
不等赵庭芳说话,晁清先开口了:“哎小镜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姓赵的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找你帮忙,我倒觉得是个聪明主意。毕竟好厨子难寻,你的厨艺,足可以跟镇上大酒楼的大厨相媲美,甚至还强过他们,找你是最合适的了!”
赵庭芳头一回没跟晁清唱反调,跟着使劲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那天你在崔老板的茶叶铺,只是随口指点两句,便令得那胖大娘将三样茶叶点心做得无比美味,而且,我听那胖大娘说,你还几次三番强调自己并不擅长做点心。那要是……你亲自动手做自己的拿手菜,必定、必定……”
他喉咙里滚了两滚,又道:“还有你家在马市的摊子上卖的汤,瞧着平淡无奇,入了口却叫人忍不住想拍案叫绝,你这样的好手艺,只做点小买卖,岂不可惜了?”
“可不可惜,不是你说了算。”
薛灵镜睨他一眼,垂下眼思忖片刻。
这园子在镇外,要想像镇上的其他酒楼那般按部就班地做买卖,决计是死路一条,但却也并非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你爹把这里交由你经营,总得给你点银子吧,你手上现下有多少钱可用?”
她回身问赵庭芳。
这意思便是肯帮忙了?赵庭芳蓦地一喜,忙不迭道:“一千两,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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