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薛灵镜无话可说,只得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傅冲低低一笑,“然后我自然就等着某人自动来同我把这事儿讲清楚,没料到那人心存侥幸,这么多天了,居然一声不出。”
“还没完了是吧?”
薛灵镜先白他一眼,又上前去扯了他袖子一下:“我都承认自己不对了,也答应以后要改,你怎么还老拿这个说事儿?咱能不提了吗?”
这大概还是头一次,她主动去碰触傅冲——虽然只是他的袖子,连一丁点皮肤都没沾到。
傅冲心里倏然一跳,只觉得袖子下的那条手臂一麻,唇边笑意顿时变得明显。
薛灵镜却不知他此刻感觉,见他不说话了,这才算松了口气:“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往后你若再还牵扯着一茬,我就不客气了。对了,既然赵庭芳是你的朋友,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傅冲还是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不要问废话”的表情。
薛灵镜便接着往下说:“我总觉得,赵庭芳这一出实在来得太突然,根本站不住脚,他……此举应当有别的缘故吧?你……安排我跟他见上一面行吗?”
她是不大喜欢赵庭芳其人,但对他的印象,却也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赵庭芳最近的所作所为,她始终觉得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当然是要当面问个清楚,心里才算踏实。
况且,她也很想弄明白,自己的舅舅舅妈,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好。”
傅冲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我心里也是这样打算的,庭芳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纠缠姑娘,你二人趁早把话说透,也省了一桩心事,我会尽快安排。”
薛灵镜最中意便是他的果断,此刻见这事有了着落,心中立时踏实了,自打严氏上门那日便一直堵在心口的大石,也瞬间搬开了大半。
船帮年后的头一天,难免有些忙碌,傅冲知道薛灵镜今日要来家里吃饭,原就是硬挤出来一个空档回家与她碰面的。眼下事情说得差不多,他也便打算立刻回船帮去,正预备同薛灵镜告别,两人却同时听见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后院那边而来,穿过角门,直奔花厅。
薛灵镜应声转过头去,正正瞧见一抹素色衣角。
下一刻,柳蓁蓁便施施然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
“柳姑娘!”
薛灵镜并不想瞧见她,可她既然已经来了,却也不能不理,索性高声唤她:“你怎地过来了?”
柳蓁蓁好似被她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这时候方才抬起头来,先看看傅冲,然后才对薛灵镜柔柔弱弱地一笑:“我听说薛姑娘来了,心里想着,自己若一直躲在房里,可实在太不像样,所以特地来跟你打一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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