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钟是阿钟,镜镜是镜镜,这是两回事,不能混在一起说。”
崔氏连忙道,同时却不能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有一点心动了。
赵庭芳当日在马市的所作所为,的确很令她生气,现在回想起来,还恨得牙根痒痒。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庭芳捉弄人”这个前提的基础上的。
如果他不是在作弄人呢?如果他所言皆出自真心,那么他的行为,连带着那一身“败家子”的臭毛病,是不是就可以被原谅了?
若能嫁进那样的富裕人家,她镜镜将来必定就享福了呀!
严氏也知一时半会儿,崔氏必然拿不定主意,特地留时间给她考虑,屋子里有了片刻安静。
正在这时,房门“砰”一声被推开了,薛灵镜冷着脸,一步迈进了堂屋。
崔氏和严氏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偷听?对,正是偷听,事情跟她密切相关,她凭什么不能听?
严氏吓了一跳,扭过头看薛灵镜一眼,便呵呵呵地笑起来:“镜镜,不同阿锐玩了?”
“这会子还玩,那我真成了缺心眼了。”
薛灵镜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凉浸浸地道。
难怪今日严氏一来,她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原来是因为这个!
崔添福其人,一望而知,永远不会做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十有八九,现下他与赵演有生意上的往来,正需要好好想法儿讨好一二。
当日那茶叶点心,多半是专门为赵庭芳准备的,所以,崔添福才如此紧张上心,几次三番让那位胖大娘改进——否则,赵庭芳怎会大喇喇在他的茶叶铺里出入?
现在想想,薛灵镜简直怀疑,崔添福是预先知道那日赵庭芳要去茶叶铺,这才生拉活拽地把她也叫了去。亏她当是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添头,保不齐那天的傅冲,才是真正的添头!
至于赵庭芳为何生出这等心思,那就真的只有鬼知道了。
她心里怒气陡升,一瞬不瞬地盯着严氏,一字一句道:“舅妈,你把这门亲事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为何却不先替玉珍打算?她不是正张罗着要说亲吗?”
严氏喉咙里吭吭咳嗽了两下:“那……也要庭芳瞧得上我们玉珍才行啊。”
“不。”薛灵镜摇摇头,“舅妈,我相信只要你和舅舅愿意,就一定有法子让赵庭芳看中玉珍表妹,可你为何却没想到这上头去?”
“哎呀……”
严氏摆摆手,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舅妈,我再问你一件事。”
薛灵镜往前踏了一步:“赵庭芳娶妻了不曾?”
“啊?”严氏倏然一惊,“这个、这个……”
“那日在马市撞见赵庭芳,婉柔曾随口跟我提了一句,说这位赵家少爷,去年九月里才娶了妻。”
薛灵镜先直视崔氏的眼睛,无比清晰地将这话说给她听,然后再度看向严氏的脸:“那么舅妈,你今日来说的,究竟是什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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