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镜问道。
“哈!”
秦寡妇轻笑一声:“还能怎么过?一个人滋滋润润地过呗!不怕告诉你,年货我都准备好了,菜肉也一早买了个齐全,等到了年三十,这偌大的脚店就是我一个人的,我想站着就站着,想趴着就趴着,在哪儿吃都成,这样的愉快惬意,你们这些薄命鬼怕是没机会享受了!”
薛灵镜心酸得都快替她掉泪了。
都惨成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呢,这秦寡妇也当真算是一条硬汉呐!
薛灵镜很是在心里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开了口。
“我就是随便一问啊——除夕那天,你要不要去我家和我们一起过年?”
秦寡妇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会发出这样的邀请,登时就愣住了。
“我……”
秦寡妇张了张嘴,后头的话却没说出来。
她原本想问,薛灵镜能不能做主来着,可是仔细琢磨琢磨,又实在没有问的必要。
整个薛家,还有什么事儿是薛灵镜不能做主的吗?就算许多时候出面的人是崔氏,但在背后出主意的人是谁,还用得着说?
“到底去不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至于这样不爽利吗?”
薛灵镜满脸不耐烦,再度开口催她。
秦寡妇还是没出声,却将手里的炒核桃放下了,生平第一次,在薛灵镜面前显得有点局促:“我……我能去吗?”
谁不想热热闹闹地过年?把年货都搬到这脚店中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薛灵镜看秦寡妇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去,也便不同她废话了,端起从灶房里收拾出来的东西,抬脚就往大门外边儿去。
“除夕那天你早点来我家帮忙,可别想着白吃饭,还有,你都这么大人了,也别指望我娘给你发压岁钱。”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了。
于是,年三十那天,薛家的年夜饭桌上,便多了个秦寡妇。大伙儿闲聊兼斗嘴,直到过了子时,方才各自散去。
大年初一一大早,薛灵镜和薛锐两个便乐颠颠地蹦到崔氏面前,摊开手板向她讨压岁钱。崔氏嘴上骂他俩“贪财”,心里却欢喜得很,一人给包了个大红包,薛钟那个,则被她没好气地甩到了东屋床上。
大年初二,崔氏领着孩子们往镇上崔添福家走了一遭,给崔家二老拜年,也算是同亲戚们联络了一回感情。
到了大年初三,全家人这才算终于闲了下来,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里歇着了。
这两日天气一直不错,有冬日里难得的暖日头。薛钟在东屋里静静看书,薛灵镜陪着薛锐在树下玩“摸瞎子”,崔氏则搬了张软乎乎的椅子出来,坐在桂花树下头,舒舒坦坦晒着太阳,与隔壁的屠大娘闲聊天。
“瞧瞧你家镜镜,待阿锐真个有耐心。”
屠大娘冲着薛灵镜那边努了努嘴,迟疑一下,又往崔氏跟前凑了凑:“我多嘴一句,你别怨我啊,镜镜的亲事,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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