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今日柳蓁蓁在船帮唱了出大戏,除开那几片傅婉柔烫给他的兔肉之外,傅冲倒好似的确没再吃什么,那样高大的人,这会子不饿才真是怪了!
思及此处,薛灵镜便真个有些不忍他空着肚子坐着了,转身就去了灶间,只片刻,便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最近这一向,连常喜也去了马市帮忙,薛灵镜懒得正儿八经做饭,索性变着花样包了好些小馄饨放在家和脚店里,中午煮了给薛钟和薛锐吃。
今日是冬笋和虾肉做的馅儿,清淡鲜香,当是正适合傅冲这种格外厌憎油腻的人。
考虑到傅冲实在挑嘴,薛灵镜也没一口气煮得太多,只是一小碗,摆在傅冲面前:“你先尝,若不喜欢,等下我再另做。”
“这就挺好的。”
傅冲二话没说,把碗端到面前就开吃,吃相斯文,速度却很快,没一会儿工夫,小馄饨就消下去大半碗。
薛灵镜坐在他对面,将下巴搁在桌上,眼前热气氤氲,那人的脸瞧上去有一点模糊。
不经意间目光一错,她又一次瞧见了那只装着陶埙的木头匣子。
想了想,她还是把那匣子推到傅冲眼前。
“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想要了……”
傅冲正舀汤喝,闻言手上便是一顿,须臾点点头,真个将那木匣子收了回去。
这陶埙,现下确实不适合再送给她了。
“今晚回到家,我会让婉柔把陶埙还给柳蓁蓁,本就是她的东西,也算物归原主。”
傅冲缓缓道,抬头看薛灵镜一眼:“你……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想要?”
薛灵镜也是没走心,张嘴随口就答:“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傅冲:“……”
沉默片刻,他忽地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必向我来讨。”
薛灵镜脑子里很是转了两个弯,才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情话,足以让人的心在顷刻之间变成一颗甜腻而又酥软的糖。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道:“这话是我说得不对,你接它做什么?以后我不说了,你也别说了。”
他的命,当然要永远是他自己的才好,年深日久,长命百岁。
“好。”
傅冲晓得她的意思,唇角微勾,放下手里的汤匙。
“行了,我这就回去了。”他沉声道,随后便迅速站起身,捞了搁在桌上的那把伞,转身大步出去了。
这人如此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弄得薛灵镜反而一点意外,走去门边,却哪里还见他的身影。
下一刻,却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哎镜镜,你在店里啊?这雨怎地这般大?实在没法儿做买卖,我们就先回来了!”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