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小厮见晁清居然真个从围观群众中拉出个帮手来,更觉得可乐,笑得前仰后合:“哟,敢情儿你是吵不过我,跑去找你娘亲来帮忙了?随便拽个人就能当娘使,真是现成!”
说着他又将薛灵镜上下瞧一遍:“嘿,你娘还挺年轻!”
晁清头发都竖起来了,忙捅咕了薛灵镜一下。
薛灵镜回头看他一眼,很是费解地摊了摊手。
那小厮骂的又不是她,她现在跳出去,会不会有点师出无名?
“小镜子,你能不能正经点!”
晁清在薛灵镜背后咬牙切齿,说话声像是从胸臆中逼出来的:“算我欠你个人情还不成?”
薛灵镜忍不住笑了,到底是转身走到了那小厮跟前。
小厮压根儿没拿她当一回事,嘻嘻乐开了:“怎么姑娘,你要给那蠢书生出头哇?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这张嘴,出了名的打遍全镇无敌手……”
“好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人丛中陡然传来一声呵斥,薛灵镜和晁清以及那小厮同时回头,便见一个年轻公子越众而出。
“几只兔子罢了,甚么打紧?”他一脸冷峻地望向那小厮,“我平日里教你做人道理,你全忘到脚后跟儿去了?”
那小厮方才还得意洋洋,被年轻公子训斥两句,立马换了副形容,蔫头耷脑再不出声。
年轻公子又狠瞪他一眼,这才回身看了看薛灵镜,面色霎时间变得和蔼起来:“又与姑娘见面了,原来这兔子是姑娘要买的,早知如此,我定不与姑娘争。”
事态急转直下,薛灵镜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那年轻公子打量了又打量,又在心里琢磨一阵,试探着朝前踏出一步:“对不住啊,我记性不大好,请问……我认得你吗?”
她在镇上认识的人原就不多,这位……瞧着好似有点眼熟,只是,却怎么也记不起他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况且,看样子他方才就一直在人群里,眼见自家的刁奴满嘴不干不净地骂人,他却听之任之,连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他并不认为那小厮有错。
这会子才站出来大义凛然地训斥,不嫌晚吗?
大抵是没料到她对自己全无印象,年轻公子脸色微变,却很快又笑了起来:“姑娘不记得我也无妨,往后自然有相识的时候。这十几只兔子,交给姑娘比落在我手里强,今日就让给姑娘了。”
晁清在薛灵镜身边,听得一头雾水,闻知那年轻公子要把兔子让出,忙摆了摆手:“不必,不必这么多,先前我就说过了,我要不了多少,你匀给我几只就行,如此咱们两边儿都有的吃,不好吗?”
年轻公子没接他的话茬,招招手将那小厮唤过来,让他与晁清掰扯,自己却仍旧立在薛灵镜面前。
“这兔子拿回去,姑娘是准备亲手整治吗?不知姑娘打算如何烹制?来日在下是否有机会尝尝姑娘的手艺?”
“大概……没这个机会吧。”
薛灵镜对这人观感不佳,见兔子到手,便不想与他再多说,道一句“多谢公子慷慨”,抬手一拍晁清肩膀,催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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