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镜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她:“娘怎么了?是不是茱萸太辣,你……”
“不是不是。”
崔氏用力摆了摆手:“你这鱼做的,叫我想起你爹来了。也不知你可还有印象,以前你爹做鱼,总要加些茱萸进去,盖因我喜欢吃那股子辛辣味。自打他走了,我就再不敢碰那茱萸,一来担心自己做得不好,二来,也是怕吃了那味道便会惦记他,没想到,今天你倒给做出来了。说来你不信,这锅贴鱼,味道简直同你爹做的一模一样,我……”
说着又扯起袖子擦眼。
薛灵镜惊诧得厉害。
本来,在她的计划中,是打算循序渐进,让薛家人慢慢接受她对于做菜很有天赋的事实,谁能料想,一个锅贴鱼而已,今日她竟误打误撞,与薛老爹做出了同样的味道?
所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娘惦记这一口,都惦记了许久了。”崔氏再尝一筷子鱼肉,不由得破涕为笑,“我闺女真是能干,头回做,便比我强过百倍千倍,我这当娘的大不如你!镜镜,你既有此本事,今后可要常给娘做呐!”
严格说起来,薛家灶房的调味料不齐全,今天这鱼,不过发挥除了薛灵镜五成功力而已,她完全有能力做得更好吃。只不过,眼见崔氏这样高兴,她当然没必要多说什么,便含笑点头满口答应,又见崔氏取了个大碗来,将鱼片拨出来一半。
“你屠大娘一家平素没少照应咱们,今儿你做出了这样好吃的鱼,可得请他们尝尝。我去去就回,你叫你哥你弟准备吃饭,啊?”
话毕,腾腾地奔了出去。
这晚,薛家的饭桌上是许久不见的热闹。
家里的孩子们这一向吃的都很简单,今天有了薛灵镜做的这盘色香味俱全的锅贴鱼,小薛锐足足吃了两大碗饭,给辣得满头大汗,犹自停不了口,一边吃一边真心实意地夸赞。
“姐,你怎地这样厉害?我听人说,灶房里有灶王爷保佑,你是不是得了他老人家指点啦?”
“胡扯,这话哪能浑说?”薛灵镜噗地一笑,抬手替他抹掉嘴角的酱汁。
那边厢,薛钟虽不言语,却也不自觉地多伸了几筷子,大盘很快就见了底,反倒是崔氏做的那一盘,还剩下大半。
崔氏半点不觉得受挫,乐呵呵对薛钟道:“这是你妹做的呢,今天头一回,如何,是不是比娘的手艺好多了?”
薛钟没言语,只拿眼梢扫扫薛灵镜,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薛灵镜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想要将饭碗扣在他脸上的冲动,二话不说,把盘子挪到薛锐跟前,翻了个白眼道:“不干活儿的人吃那么多干嘛?不嫌去茅房费脚力啊?”
孩子们拌嘴,崔氏向来并不多管,闻言也不过叱了句“饭桌上说什么茅房”,便把这话揭了过去,转头乐颠颠对薛灵镜道:“咱有了钱,这两天我便先去把要紧的债都给还了。咱家的脚店既然要关,明儿你跑一趟,去铺子上把那边咱家能用的食材物件儿都拿回来,再与常喜交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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