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间对祁牧焱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煎熬。()眼前不断晃动的画面全部都是小丫头卧在血迫中隐忍而痛苦的模样,耳边一直回响的是她低声唤他的声音,她说,大叔,我痛……
她的痛,他岂会不知?她的痛,何尝不是他的痛?从来都舍不得她受伤,犹记得七年前,她刚住进他家的时候在厨房打破饭碗被瓷片划伤了一根手指头,那点伤就让他紧张得要命,何况是现在这样重的伤?
不是没见过鲜血淋淋的场面,可现今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她,她正受着疼痛的折磨,身处绝境之中,而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如果她真的有个意外,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她不会有意外,因为,他不允许!
男人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内心阴暗而血腥的念头渐渐跳入大脑。贺莉婉胆敢刺伤他的小丫头,决不能这么便宜就让她死了,抓到她之后,他势必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妙心同样守在旁边,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她在等,等小艺平安的被推出来,她相信自家女儿一定能够挺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男人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什么?还没找到?……台北才多大的地方,你们居然连个女人都找不到?……立刻扩大搜索范围,今晚必须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你们通通别回来了!”
挂断电话,祁牧焱烦躁地站起身,在长廊里来回地走过来走过去。他很想亲自去把贺莉婉揪出来,却又希望能够亲眼看着韩思艺脱险。那些手下到现在都没抓到人,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听完汇报他越发火大,天地盟什么时候起养了一群只会拿钱不会做事的饭桶!
“牧焱。”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妙心在他的面前站定,她看着他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小艺是怎么受伤的?”她一直沉浸在女儿深受重伤的悲恸之中,刚才听到他接电话的内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怀疑,小艺的功夫不弱,到底谁能伤得了她?
贺莉婉毕竟是她收养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但韩妙心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在小丫头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让她再遭受任何别的打击。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长眉紧蹙,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责,“是我害她受了伤。”如果不是因为他,贺莉婉怎么会去杀她?如果不是因为他,韩允浩的眼睛也不会有事。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三人,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对她们造成这样深重的伤,他要怎么弥补?他该拿什么来弥补?
“这不是你的错。”韩妙心将他的痛他的悔看在眼里,轻声道,“小艺这丫头从小就皮实,逃课打架,喝酒赌马,三天不教训,她就能上房揭瓦!这样闹腾的人阎王爷哪敢收?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这样的话,其实更是在自我安慰,韩妙心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流下担心的眼泪。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立即迎上去。
“她现在……怎么样了?”祁牧焱望着一身白色大褂的男子,急急开口询问,声音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沙哑。他脸色很不好,甚至不敢往手术室里看,哪怕是以前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也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过。
“目前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失血过多,脾脏被严重刺伤,若是换作普通人恐怕就……”后面的几个字陆衍恒没有再说下去,顿了顿,又接道,“不过她的意志力很顽强,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简单了。如果接下来三天,伤口没有感染的话,就算是熬过去了。”
“我可以看看她吗?”短短几个字,他却问得小心翼翼。
“她的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我现在要把她转到特殊病房,你可过来陪她。”陆衍恒说着又提醒道,“记住病房里要保证绝对的安静,有任何情况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