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打开杂物间的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生时,祁牧焱的脸上的血色瞬间全褪,一片灰色。()
室内,韩思艺躬着身体蜷伏在地上,她的双手紧紧按在腹部,而鲜红色的液体仍然不住地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来,涌出来……
“小丫头!”心头钝痛,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感觉到男人怀抱的温度,韩思艺睫毛颤了颤,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睁开眼眸。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颤抖着,腹部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让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这样的疼痛似乎已经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除了漫无边际的痛,她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借此缓解痛楚。
祁牧焱看着她此刻虚弱又坚韧的模样,心都快揪起来了,只恨不能替她伤替她疼。
他知道她不会真的杀了贺莉婉,所以才会任由她把人带走,只是希望能给那个狠心的女人一点教训,但他却没有料到贺莉婉竟伤得了她。
她的衣服被血染透,刺目的颜色狠狠灼伤了他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
她的身上全部都被冷汗浸透,她被他抱在怀里,断断续续地低吟着:“……痛……痛……”身体痛,心更痛。活了二十多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是谁给了她生命,又是谁想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能死,小浩和小泽还需要她来照顾,她不能死!不能!
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西装外套,她的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光:“痛……大叔……我痛……”
人在无意识中说出来的话,才是心底最真实的感觉。从她回台北,每次见到他都像个尖锐的小刺猬,对他竖起全身的刺,不给他任何近身的机会。可是现在,时隔七年,当再次听她叫自己大叔,当看清她眼底的依赖与痛楚,他就恨不得把贺莉婉抓回来,亲手撕成碎片。
“小丫头,我在!我在这里!”他低头,吻上她苍白的唇,她的痛何尝不是他的痛?
“痛……痛……”腹部的疼痛感如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存心要将她溺死。
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男人抱着她疾步向急诊部走,同时不忘柔声哄着她,“乖,别咬自己,如果痛就咬我。”
“如果我活不了……一定要把……我的眼角膜……给小浩……”全身发冷,韩思艺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交待遗言的语气!
祁牧焱心里重重一沉,收紧抱着她的双臂道:“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小浩也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然下一刻,他明显地感觉到紧紧抓在自己衣服的手松开了,疼痛的折磨终于让她在他怀里痛昏过去。
祁牧焱抱着她踢开陆医生办公室的大门,对着空无一人的老板椅暴躁而失控地大喊道:“陆衍恒!给我滚出来救人!!!”
急救室里,韩思艺双目紧闭静静躺在手术台上,脸色非常苍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她的脸上罩着氧气罩,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进她的身体,旁边摆放着心跳仪和脉搏器,其上记录的图形看得人揪心不已。
穿着手术服的陆衍恒正在做术前消毒,同时听着急救部其他医生对病人情况的汇报。刚才他正在吃粥店,不过是出去吃个早饭的功夫,就接到祁牧焱的紧急夺命call。顾不得手里还没吃完的豆浆油条,他扔下一张钞票就直接飙车回来了。
“伤者现在是什么情况?”换上白大褂,他急匆匆地进了手术室,带上胶皮手套,在手术台前站定。
“病人腹部被利器刺伤,初部鉴定内脏可能也有损伤,因为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要输血。”急救部医生把她的情况汇报给他听。
“知道了。”陆衍恒点了点头,视线扫过站在手术台前的几个医生,问道,“小李呢?”
“小李十分钟前去血库拿血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