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你小时候见过的忘了吧。”怜星说。
“大概吧。”他盯着那张昏迷的苍白脸看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只能放弃。
幸好在他们离开豫州后的第三日,这个剑客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拿剑,从他们脸上扫过的眼神也十分凌厉,甚至还含了几分杀气,叫叶云间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下一刻,这份杀气就消失了。
“你们救了我?”他声音有点哑。
“是呀。”西门悠最先应声,“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剑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也不在意,还继续同他解释来龙去脉:“我们在豫州碰上的你,当时你中了毒,那毒还挺厉害的。”
“多谢。”他总算朝这个一直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的少女说了句话,但说完后就一掀车门跳了下去。
“哎!你别走啊!”西门悠十分着急。
“我还有要事在身。”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就提着剑头也不回地又往豫州方向去了。
叶云间原本也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但在一日后听到西门悠打算也回豫州去找那个人的时候,他就惊了。
“你充其量是见了他一面?竟还要去找他!”
“你不懂的。”西门悠摇摇头,无比坚定道,“我从下车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睡他了。”
……不,你一个姑娘这么说这么没问题吗!
“哎总之我一定要去找他,你不用劝我了。”西门悠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一直没开口发表意见的怜星,“你好好照顾怜星,记得带她在江南好好逛逛。”
叶云间:???
你冷静一点???
然而冷静这个词从小到大就和西门悠没有关系,叮嘱完这一句后,她就跳下了车直接朝他们挥手了。
叶云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非常不解:“她看上那个剑客什么啊?我没觉得有多好看?”
怜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是没你好看。”
叶云间顿时不想说话了。
而怜星看着他不自在的模样,居然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真的。”
“……谢谢。”他已经恨不得扭过头去了。
最后两人差不多是在清明时进的京。
有了前车之鉴后,这回叶云间非常理智地在下车时戴上了斗笠,还分了怜星一个:“你也戴上。”
怜星没接,十分无谓道:“我又不像你,没这个必要。”
怎么就没这个必要了啊!
这一路上她被人盯着看的时候难道还少吗?!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直接把原本要给她的那个不由分说地扣到了她头上。
扣完了他才有点后怕,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怜星依然什么都没说,只隔着纱看了他一眼就弯腰下了车。
幸好是在京城,来来往往多的是各式打扮的人,所以他们两个只是戴着斗笠倒也没有显得很奇怪。
叶云间想起来她小时候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住在这里的,便问她要不要先去花家看看。
她想了想,点了头:“也好,估计还能问一下叶叔和沈姨现在何处。”
叶云间撇嘴:“这个就没必要问了,肯定在我爹的别院里,他这么挑剔,还带着我娘一起,绝不会住客栈的。”
所以他也不急着去。
怜星抿唇,可惜那弧度被白纱给掩住了,没叫他瞧见。
俩人去花家拜访时自然遭到了十分热情的招待。
但叶云间总觉得花满楼前辈的那几位兄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带着欣赏又带着探究,不知究竟是在探究什么满意什么。
他们留他二人住下,叶云间自然拒绝:“我本是来京城寻我爹娘的,不用了。”
“哦对,叶城主也在京城。”花三恍然。
“是啊,七弟妹和七弟似乎就是去找叶城主叶夫人了。”花五也道。
“这样吗?”
“就在城郊那别院里好像,我派人送你们过去。”花五说完就直接抬手把随从招了过来。
叶云间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顿时忍不住偏头看了怜星一眼,岂料她也正好瞧过来,还是眼含笑意的,仿佛在说,你莫忘了廻光是我师父。
行吧,他算是明白了。
短时间内他都不可能避得开她了!
叶云间只能安慰自己想想这一路都过来了,再多几日也不会掉块肉。
到了别院后,他们俩自然还得跟西门吹雪夫妇解释西门悠没一起来的事。
叶云间说不来谎话,但又做不到真把西门悠当时那惊世骇俗的话复述一遍,只好说得含糊了一点。
然而身为西门悠的父母,西门吹雪和天心月哪能不了解这个女儿,一听就知道她准是看上了那个剑客。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剑客究竟是谁啊?
叶云间:“我看着有些眼熟,不过她们俩都说没见过,看上去大约比西门前辈稍年轻一些?”
天心月:“……”
就算是这样,差得好像也有点大?
就在她打算再问问还有什么特征的时候,怜星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他的眼睛似乎带了点绿?”
话音刚落,西门吹雪已直接站了起来:“什么?”
叶云间还从没见过他这样,但仔细回想了一下,怜星说的没错,只能点头道:“是带了些绿。”
西门吹雪深吸一口气:“他用的什么剑?”
叶云间:“一柄软剑。”
这个他记得比眼睛颜色什么的清楚多了。
“……那应该就是冷血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叶孤城忽然出了声。
“冷血?”叶云间恍然,“铁叔的小师弟?难怪我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嗯,你很小的时候见过他。”沈璧君也开口了,说完忍不住瞥了一眼西门吹雪的脸色。
她其实还算比较克制的,另一边同样知晓天心月喜欢过冷血的廻光干脆是喷了一口茶:“……我的老天爷啊,这叫个什么事。”
言罢还十分同情地望向西门吹雪,用眼神表达了一下同情之外的幸灾乐祸。
坐拥了娇妻爱女十几年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的西门吹雪:“……”
问:得知女儿好像喜欢上了当初差点和老婆在一起的人究竟是一种什么体验?
答:很久没有这么迫切地想拔剑了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