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大哥,您开玩笑了。”
“男人就得这样。可惜我是领导干部,你嫂子也管得太严,我不方便啊。”他笑着叹息。我心里高兴极了,因为他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大哥,如果您需要的话,什么时候我给您安排一个。”我也低声地说道,脑海里面即刻浮现起了曾子墨的身形来。
“不可以的。”他朝我微笑。我顿时后悔了,发现自己刚才太过得意忘形了。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会像我一样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吗?
不过,我却忽然地想起两个人来:六哥和那个叫小敏的女孩。心里顿时黯然:大哥和我的关系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啊!
“我开玩笑的。大哥,您怎么会喜欢其他的女人呢?大嫂那么漂亮。”我笑着说,希望自己的这句话能够补救自己前面话中犯下的错误。
“是啊。”他笑着点头,不过我看上去却觉得他莫测高深。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告辞离开,但是我想起了他前面的话——他说想和我喝几盅。
幸好老天帮我,因为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了白姐的声音,“你们俩谈了这么久了,不累啊?快出来吃饭。”
“太好了,走,小弟,我们喝酒去。今天我特别高兴。”他即刻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
白姐的声音响起得正是时候,就在百里大哥说出“是啊”两个字的那一刻。这让我完全地免除了无言的尴尬。
当然,也可能不会出现我和他都无言的状态的,也许百里大哥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因为他刚刚说道“今天我特别高兴”
而我也会极力地避免那种情况出现的,我会无话找话去说,会竭力地不让那种状况出现。
菜很丰盛。远远地我就闻到了香味了。
“茅台还是五粮液?”百里大哥问我。
“我喝酒喝不出好和差的。”我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他这里的酒绝对没有假酒的。
“那就茅台吧。我是当过兵的人,喜欢那玩意。”他笑道。
“我去拿。”白姐笑道。
“阿姨,麻烦你去把我书房的那幅画挂到白洁的房间里面去。”我没有想到百里大哥会在这时候去吩咐这件事情。
保姆答应着去了,白姐却转过了身来,她长大着嘴诧异地看着我们。
“这是小弟给我的建议。”我更没有想到他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这句话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谢谢你,大哥。”我清楚地看见白姐的眼中已经泪眼花花的了。她离开了,去拿酒去了。
“你是对的。”他叹息道,“我很感激你。”
“大哥……”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大哥继续在说,声音却极小,“她不会再强迫你去当商人了。”
我猛然地醒悟了过来,原来他告诉白姐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酒拿来了,是茅台。
“用大杯。”大哥说,神情豪放。
“行,大杯。”白姐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不过我也要喝。”
“好吧,我们都喝。今天不是还在过年期间吗?我们都应该好好高兴高兴才是。”大哥说。
我当然不可能拒绝,而且心里还很高兴。
“你开车了的吧?”酒倒上了,每个人面前都是满满的一杯,这时候白姐却忽然地问我道。
“没事。”我急忙地道。
“让你驾驶员一会儿来替他开车吧。”白姐对大哥说。
“过年呢,让人家在家里好好吃顿饭。他一年四季跟着我到处跑,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在家里呆一个晚上。这样吧,让三弟一会儿来接他就是。”大哥却不同意白姐的建议
“大哥,您这是安心让我喝醉呢。”我苦笑道。
“今天晚上我也想醉的。”他大笑。
后来,我真的醉了。不过,在我醉之前百里大哥早就离开了餐桌,他是被白姐搀扶到他的房间去的。
我醉了,是因为白姐出来后还要继续和我喝酒造成的,她的理由很充分,“秦勉,”她习惯于叫我的名字,就如同我总是称呼她“白姐”一样,“我得谢谢你给大哥的那个建议。”
于是我又喝下了半杯茅台,葡萄酒杯的半杯。终于醉了。
而白姐还在问我,“你怎么给大哥说的?”
虽然我醉了,但是我仅仅是感觉到自己的肢体软弱无力,而我的思维却依然清醒。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忽然地感觉到大哥正在楼上悄悄地在听着我们的谈话。我无法证实,但是却忽然感觉到了。
“我就说你好像很喜欢那幅画。大哥就说既然你喜欢就应该送给你才是。”我回答。声音已经含混不清了。我清醒的大脑不能指挥自己的舌肌。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感欣慰,“大哥对我太好了。我直到现在都很奇怪,那幅画上的人怎么那么像我呢?”
我顿时笑了,“男人心中美丽的女人的模样都大同小异。”
“嘻嘻!你真会说话。弟媳妇肯定很喜欢你是吧?”她笑道,看上去很高兴。
“当然。”我得意地说,忽然想起了小然来——她和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姐,我得回去了。”我急忙地说道,我担心自己完全地酒醉后会说出某句不该说的话来。
“刚才不是说让老三来接你吗?你打电话没有?”她问我。
“我自己还开得动。”我说。
“我看着你开几十米才放心。”她说。
“没问题的。”我很自信。酒后的人都很自信的。
她送我出了她家别墅的大门,我拿出车钥匙……“那位画家回来后通知我一声。”她忽然地、悄声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来。
“白姐,我记得外交官李肇星说过,他曾经多次想去拜访钱钟书但是都被拒绝了,后来钱钟书给他寄了一本书去,李肇星打开那本书后发现里面有一句话:你认为鸡蛋好吃,可是没必要非得去见那只下蛋的老母鸡吧?”我说,发现自己真的很清醒,特别是到了别墅的外边、被冷风吹过之后。
“秦勉,说得好!”在怔住了一瞬之后,她才叹息道。
我开车果然还行。关键的是现在依然是在过年期间,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我开车的速度极慢,因为我还比较清醒,我知道开快了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车窗是开着的,我发现自己被冷风吹着的感觉很舒服。
我的脑海里面全是今天在百里大哥家里的过程,准确地讲,是我正在重新梳理着今天在他家里所经历过的那一切。因为我很高兴,很兴奋,所以我才会重新地去梳理它们。
然而,我梳理的结果却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发现了两件自己早就想到而没有来得及去细想的事情来。
这两件事情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但是当时我没有来得及去细想,而且在我的潜意识里面也没有敢去仔细地想它们。
第一件事情:在我和白姐说到未来药厂的股份的问题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将很难再去考虑王晓燕的股份问题了。因为将来的法人将是白姐,难道要我去对她说我要考虑某某人的股份?如果她要是问我王晓燕和我是什么关系的话我怎么回答?而且我相信,白姐是一定会问的。
现在,我发现自己当初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太冲动了。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总是喜欢凭空许诺。就好像当初我许诺给杜楠要给她那套房子的事情一样。但是后来我却后悔了。
怎么办?我心里顿时烦躁起来。不过韦一笑的那句话却让我平静了下来——“不要脸不要皮、翻脸不认人。”
只能这样了,我这不是翻脸不认人,而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我在心里嘲讽自己。
没什么的,反正我给够了她钱了,而且她母亲的病也是我在管。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先和那两个家伙打招呼。免得到时候他们在白姐面前提出来让我难堪。”我开着车、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件事情: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事实,百里大哥和白姐好像并不是睡在同一个房间。不然的话百里大哥为什么会那样去吩咐保姆?——“阿姨,麻烦你去把我书房的那幅画挂到白洁的房间里面去。”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婚姻有着某种问题!
然后联想到白姐出门后对我要求见易科的事情,还有那天三哥的话,以及今天百里大哥对我的询问。我忽然地害怕了——千万不能让白姐和那个狗日的画家见面!我更加地明确了这一点。
我的脑海里面一直在想着这两件事情,将车在医科大学后门的小区里面停好后一直到上楼都在想着这两个问题。当我拿出钥匙、正准备去打开门的时候才猛然地想起来了今天上午发生的那一幕来——杜楠和夏小兰在师范大学大门对面争吵的情景。
顿时惶然——杜楠,她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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