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虽然自己胜利了,但是我没有一点高兴得感觉。而且,我对未来很没有信心——你会一直这样胜利下去吗?
前面的这些思维不可能是在我洗澡的时候产生的,准确地讲,是在我今天晚上以前出现的思维。
但是现在,就在我沉浸于自己对自己的那种激情之中的时候,她忽然进来了。张萌萌,她进来了,而且她还在对我说,“你的内衣……”
其实,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警觉到了。干这种事情的男人总是很警觉的。
她进来了,对我说道:“你的内衣……”然后是,“啊……”
很明显,她看见了!
现在我可以分析到一点,善意地分析。她进来肯定是有意的,或许她很随意,或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信号或者她对男人没反应。
不可能!我否定了自己。但是她这是为什么?只能说是有意的,没什么话说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了:她在看见了我,她惊慌地叫出了声来!
没有什么比这种诱惑更巨大的了。我受到的诱惑仅仅只有一点:她的惊呼声。
但是,我展现出了一个男人前所未有的意志力量,“放在那里吧。”我对她说。仿佛自己刚才所做的那一切并未发生过。
“放在那里吧。”我对她说,又说了一遍。声音淡淡的,虽然我的内心在沸腾。
她出去了。我急忙地让温暖的水洗净了自己的全身。当然,现在我已经完全地感受不到了水的温暖。不是感受不到,而是我的心思已经早已不在水温上面了。我现在的注意力只有一点:把肥皂泡沫冲洗干净。
新的内衣穿上去并不舒服。小然有个习惯,她总是将内衣买回来后要先洗一次,绝对不会直接给我穿。对此我曾经很有意见,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穿的时候已经不是新衣服了。但是她却有她的理由:外边的东西并不干净。
这么些年来,在我和小然一起生活的日子里面,准确地讲,我从来没有穿过一件真正的新衣服。我是被强迫的。
今天,我终于穿上了一套全新的内衣裤,包括内裤。但是,当我穿上之后却发觉,它们被我穿上去后好像并不觉得怎么舒服。它们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原因只有一点:不柔软。
不过我觉得很愉快,因为我多年来终于第一次穿上了新的内衣内裤。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才感觉到了这种感觉真愉快。身体的不舒服没什么的,关键的是我心里很愉快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在张萌萌面前我总是有一种矜持的感觉,虽然昨天晚上自己曾主动地去和她同窗共寝,但是直到现在,我在她面前依然不能完全地放开。虽然她已经给足了自己足够的信号,但是我始终不敢去跨过那实质性的那一步。
我仔细地回忆了自己和其它几个女人交往的过程——杜楠,好像是她诱惑了我的,她当时是那么的大胆和直白;
曾子墨呢?好像也是,在中间,我拒绝过了她几次,而后来却还是在一种“不和她发生关系太可惜”、“她太漂亮,她的身材太好”等等因素的诱惑下和她发生了那一切。不过,总的来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发生得还是那么的自然;
夏小兰和王晓燕就完全不一样了,准确地讲,我和她们是一种错误,其中有花钱的嫌疑。不是嫌疑,根本就是。但她们不是小姐,至少是还没有真正地成为小姐。所以,我和她们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似乎都显得很自然。
但是,这个张萌萌……
我真的心存顾忌。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我和她发生了什么的话,今后我们将如何工作。不然的话,那我们的那个医务处岂不成了夫妻店了?
我有些害怕走出洗漱间。现在,我猛然地发现,除了夏小兰,我和其他的几个女人发生关系的最根本的原因都是因为她们的主动!
万一张萌萌主动怎么办?何况她已经很主动了。
总是要从洗漱间出去的,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面。就是我真的要呆在里面的话她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现在,我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我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到她家里来!
但是我来了。应该说,在我的潜意识里面还是希望自己和她发生点什么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从洗漱间出去了,我拿着一块干毛巾揩拭着自己的头发。这是一种遮掩。我心里明白。
她在看电视,“怎么样?水还好吧?”她在问我。我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她的“好”字指的不仅仅是“大”,而且还应该包含温度的意思。“大”……我有些惴惴的,不经意间去看她,发现她的神情很自然,仿佛完全地忘记了她刚才进来时候看到我的那个情景。
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们都是学医的,病人的什么部位没见过?我在心里想道。
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顿时让我彻底地崩溃了:“你现在是睡觉呢还是想看书?我已经把电热毯烧热了。”
“睡觉吧。”我回答,这时候哪还看得进去书?
真正让我崩溃的是她的下面一句话:“我也睡。”
她的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却即刻地让我的内心沸腾起来。我知道,该来的永远会来的。除非我躲开。
可是,我会躲开吗?我愿意躲开吗?我舍得躲开吗?
没有可是,因为她已经过来扶着我了。
她扶着我,一步一步地在朝她的主卧走去。我感觉到自己的步履有些僵硬,双腿好像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它们纯粹是在跟着她给我的、她手上的力量在望前方迈去。
她却在笑,“你这是怎么啦?我扶着的好像是一个病人似的。”
我急忙地甩开了她的手,却趁势将自己的右手搭靠在了张萌萌的肩膀上面。猛然地,我发现女人的肩膀会让我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女人的肩膀都很瘦弱,而这种瘦弱却会给我带来一种怜惜、美好、醉人的感受。
这种感受很奇异,因为我发现自己可以完全地从自己右手上面感觉到她整个身体的迷人曲线。我是医生,在我手搭靠上她肩膀的那一刻就有了这样的感受,我这样的能力来自于自己医学的知识。医学,研究的可是人体的结构。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心慌意乱。
“你等等,我要去方便一下!”在这个时候,我选择了逃跑。在逃离她的那一刻,我发现她在惊讶地看着我。
我承认,自己逃跑得很仓皇。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在刚才,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依然恐慌。
现在,我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兔子要吃窝边草的话可说要下很大决心的,即使在窝边草有意的情况下。
不过我清楚,逃离仅仅是暂时的。现在的我只是需要到厕所里面去缓冲一下情绪。下面胀得厉害,使出了很大的劲后仅仅撒出来了几滴尿液。不过很奇怪,好像就是那几滴尿液在作怪似的,它们被我强制性地挤压了出来后我的那个部位顿时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顿时地,我松了一口气。
在厕所里面停留了很久才再次地去往她的卧室。我感到了一阵寒意。这种寒意不是发自心里,而是外界、空气中带给我的。客厅的空调已经被她关了,即使有,它制造出来的温暖也是难以到达洗漱间里面的。
假装很正常,假装很随意,假装……我进入到了她的卧室里面。是的,是她的卧室。正因为我始终不能忘记这是她的卧室,始终不能把这个地方当成我的卧室,或者我们的卧室,所以我才在心里有一种惶恐的感觉。虽然昨天晚上自己曾经睡在这里,但那是我认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情况。而且那是半夜。半夜,人在男女方面的胆量会大许多,而现在,她并没睡着,她躺在床上,正在看书。
掀开被子,中间犹豫了一瞬。我还是将被子掀开了,随即睡了上去。里面很暖和,除了电热毯发出的热量,还有她的。
她转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笑。她的书依然在她的手上。
猛然地,我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到什么地方去!“我也拿一本书来看。”顿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不是什么办法,只不过觉得这样会免除一些自己的尴尬。
“我很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了。”她说。
“我不行,这样看一会儿就会睡着。”我苦笑道。
“书是你的安眠药?”她问。
“差不多。”我说,“萌萌,你说我们俩这样睡在一起好不好?”就在这一刻,我猛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来。我觉得自己必须要这样说。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觉得自己都必须要说了。因为在我的心底,始终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真的是这样,即使她很主动。这是一种感觉。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她说出刚才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