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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

果然,我看见那张卡的背面有着三个连在一起的龙飞凤舞的小字,如果我不知道他叫陈小侯的话我还真认不得那几个字呢。

“太好了。”我没有再客气,随即将那张卡放到了钱包里面。

“你可以带弟媳和孩子来玩的。二楼和三楼都可以。”他接着说。

“不好吧?”我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哈哈!你不让他们到四楼不就得了?”他大笑。

“倒也是。”我也笑。

“对了,你们下午几点钟上班?”他去看表,同时问我道。

“两点半。”我说。

“中午肯定来不及了。这样吧,你下班后直接到我这里来。晚上我们一起喝酒,七弟也要来的。”他说。

“好。我正想当面感谢一下七哥呢。”我高兴地道,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随即问道:“六哥,我的事情七哥还没有告诉二哥、三哥他们吧?”

“可能没有吧。”他回答,随即诧异地问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说:“我猜的。好了六哥,我得回去上班了。”

“下班就来啊。”他再次叮嘱。我连声答应。

其实我刚才问六哥二哥、三哥是不是都知道我的事情仅仅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推理能力。单纯的就这件事情而言,我认为七哥是绝对不会一一地打电话告知他们的,因为我觉得他既然作为市长的秘书,肯定不会那么的漂浮。我上任了后兄弟们自然就知道了,而且都知道是他做的工作。后来六哥告诉我说他今天晚上要到黄金海岸去喝酒的时候我顿时就明白了,七哥是以我的事情为由头才说到喝酒的事情的。

而且,我估计晚上六哥肯定会给我们安排好玩的活动。因为以七哥和六哥的那种关系,如果仅仅是为了喝酒的话是绝对不会先提及我的事情的,既然他首先提及了我的事情,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七哥不大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在六哥这个地方不能直接说出口的事情只有一样——女人,那种女人。

因为七哥是市长秘书,而且他还是处长,所以即使是在自家兄弟面前也会保持一定的矜持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有一点——他很喜欢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分析得对与否,但是我相信自己很可能是对的。 其实这样的推理毫无意义,但是我发现自己很喜欢。那天晚上百里大哥的故事让我忽然有了这样的兴趣。

中午时分,马路上的车辆不是太多,出租车很快地就到达了医院。我看了看时间,发现离上班还有接近一个小时。我太疲倦了,于是到小间里面去睡觉。我的头刚刚放到枕头上就进入了梦乡。

“喂!快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楠将我从睡梦中叫醒了过来。

“上班时间到了?”我问道。

“已经四点了。”她在床边笑。

我大吃一惊,慌忙地从床上爬起来,责怪她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今天下午的病人本来就不多,我给护士长说了一下,请她把病人都安排到其他诊室去了。”她依然在笑。

“这样多不好啊。别人会说闲话的。”我很是不悦。

“没人会说什么的,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们都想讨好你呢。”他无所谓的说,“对了,你的电话刚才在响,所以我才把你叫醒的。”

我急忙去拿出手机来看,发现上面是一个座机号码,而且好像就是本院的。摁了一下回拨键,电话通了。

“请问,谁找我啊?对不起,刚才手机没在身边。我是秦勉。”我说道。

“小秦啊,我是岳林生。”电话的那头在说。

我大吃一惊,急忙地道:“岳院长,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接到您的电话。”

“那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找你谈谈。”他的声音倒是很和蔼,这让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电话被他挂断了,我转身去对杜楠道:“小丫头,谢谢你。”

“是岳院长?”她悄声地问我。

我朝她点头道:“估计是最后一次谈话。谈完了就去上任去了。”

“快去吧。”她看着我,眼神很温柔。

我是第一次到院长的办公室去,幸好我知道地方,也幸好岳院长办公室的门上挂有一个“院长”字样的标牌,旁边的办公室门上的是“副院长”、“书记”什么的。 到了岳院长办公室的门前。门,是关着的。我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敲门。“请进。”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再次地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地将门推开。

“岳院长。”我站在门口处叫道。

“小秦啊,快进来坐。”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朝我微笑道。虽然他的个子不高,人也比较消瘦,但是我仍然地感觉到了一种威压。说实话,我在百里南面前也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即使在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

他办公桌的对面有两张椅子,我走过去坐下,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面汗津津的。

他仍然在朝着我微笑,但是却没有说话。我只好找了一句话去对他讲:“岳院长,我手机……”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手势打断了,“孙处长已经找你谈过了吧?”他问我。

“嗯。”我点头,“谈过了。”

“怎么样?觉得有信心吗?”他问道。

“我会努力干好的。”我回答,我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回答。

“那就行。今天上午,我们医院党政联席会已经对你的事情进行了研究,大家觉得你担任那个职务还是非常合适的。不过,有个别的同志也提到了一些你的不足,比如学历低了点,没有行政工作的经验等等,但是大多数同志都认为你为人不错,而且医德医风很好。所以最后捏事情还是很顺利地通过了。但是小秦啊,那些个别同志提到的问题你还是应该引起重视的,我听你们崔主任讲,你马上准备考他的研究生是不是?这就很好嘛。我希望你今后一直读到博士!现在读学位很方便的,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读书,两边都不会影响嘛。至于行政工作经验的问题我也觉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不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搞行政工作的是吧?比如我,我以前不也就是一个内科医生吗?关键的是要好学,只要肯学习,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好的……”他语气和缓,娓娓而谈。我频频点头,认真倾听。

不过,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来了一个主要的意思:你是有很多问题的,别人也是很有意见的,但是我认为那些意见都不重要,我觉得你行。

虽然他在那里喋喋不休,但是我的内心却很感激他。

他继续在说:“行政工作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千万不要让人觉得你傲慢,所以一定要对人和气,即使自己做出了再好的成绩也不要翘尾巴。”

“是,我今后一定注意。”我点头道,心里却很疑惑:我什么时候傲慢了啊?我也从来没有翘过尾巴啊?

然而,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我猛然地吃了一惊:“你看,今天下午就有人来向我反应了,说你居然在上班时间里面在诊室里面睡觉。”

“院长,我……”我想分辩,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分辩的理由。我开始出汗,因为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我前面所谓的手机没在身边完全是撒谎!

“你别说了。我是不相信别人的那些话的。我们在决定你担任医务处处长之前做过调查,大家都说你工作很不错的。一个人进步了,总会有人嫉妒的。”他又朝我做了一个手势,微笑着对我说道。

“感谢院长的信任。”我感到自己的背上汗出如浆。

“好啦,就这样吧,明天医院就会将你的任命通知到各个科室。明天你就到人事处去报道吧,孙处长会带你到医务处去的。”我终于听到了我今天最希望听到的这句话。

“谢谢院长。”我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很难一句话说上十个字。我太紧张了。

他在朝我微笑。我急忙地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院长却忽然地说了一句,我急忙转身去看着他。

“市政府郑处长和你什么关系啊?”他问道。

“他是我表弟。”我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辞。

“哦,这样啊。没事了,你去吧。”他依然在对着我微笑。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提及我和杜楠的关系问题。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刚才背上涌出的冷汗似乎已经打湿了我的内衣。你真没出息!我在心里暗暗地责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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