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他:“沈庸池想与你结亲,可是好事一桩,你为何如此着急?”
陈瑞祥愣住,咬了咬舌尖,他此刻是坐着吃菜,却觉得比在刑场上好不了多少。还未等他答话,皇帝又开口。
“原先本就盘算着让逊仪与沈绮茹成亲,只不过有事耽搁了。眼下沈庸池主动找上门来,你怎么反倒退却了?”
他眼睛一眯:“难道爱卿是在怪罪朕?”
即便没说明,两人也都知道是在说毒酒的事儿。
陈瑞祥诚惶诚恐,心里却安了安,知晓皇帝这是在施威,若真是心存疑惑,绝不会这般作态。他面上仍是惊慌的表情,回答道:“臣不敢。老臣已经为官许久,君臣之礼时刻不敢忘记。”
“即便皇上要了微臣的命,臣也绝不敢有怨言。”
这一套臣子显示忠心的词儿,说的显然合了皇帝的心思。他的脸色缓和许多,虽说方才不曾冷着脸,却总让人觉得怪异。
这会儿正常了些。
到了最后,才把事情说了一遍。皇帝一直看着外面的天色,好似是在等什么。陈瑞祥心里纳闷,却不敢多问。等出了门,才觉得两腿发软。
他上了年纪,连着经受这般的事情,着实有些受不住。
回到家里,陈三皮还未歇息,特意等着他。陈瑞祥脸色难看,累得很。他揉揉额头,刚要问沈庸池的事情,就见陈三皮端过来一杯热茶。
陈瑞祥酒喝了不少,此刻上了头,昏昏沉沉,更是疼的很。从陈三皮手中接过来,抿了几口,好受了些。
陈三皮这才开始说话:“您刚出门,我就跟着出去了。”
这一句话差点把正在喝茶的陈瑞祥呛死,连连咳嗽个不停,脸变得通红。气还未喘匀,就开始大骂:“你,你个逆子!”
陈三皮挑眉,没受他这句话:“您觉得就我这号人,在家里能拖着住他?”
陈瑞祥万万没有想到陈三皮会如此大胆,竟然丝毫不顾忌。他直觉的脑子里嗡嗡乱响,陈三皮看了看他,又扭过头去。
解释了一番:“我若是留下来,他怕是会借着由头闹事儿,我又是晚辈,他吩咐什么,我哪里能不听从?”
“倒不如出门的好。”
陈瑞祥的脸色仍未好转,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你去哪儿了?”
陈三皮眼睛一弯:“姜妩那儿。”
他毫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把姜妩给说出来。这让陈瑞祥吃了一惊,之前姜妩的事儿,都是心照不宣,从未说出口。
他能由着陈三皮跟姜妩在一起,可绝不能摆在明面上。可没想到,今天陈三皮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许是还怕陈瑞祥的头不疼,陈三皮又加了一句:“等从姜妩那儿回来后,沈庸池还未走。问了我半天上哪儿去了。”
陈瑞祥没好气:“你倒是也把这话再说一遍去。”
陈三皮笑了笑:“我可没这胆子。顶多是说您去了皇宫,见皇上去。”
陈瑞祥神情一怔,眼神震惊,半天缓不过神,看着陈三皮,沉声问:“你说的话可有作假?”
陈三皮点头:“自然是假的。”
第二日,姜妩刚起床洗漱好,就听见门响,她心里疑惑,这么早谁会过来。嚷声问了句:“谁啊?”
门外头传来陈三皮的声音。
姜妩绷紧的身子瞬间放松,走过去开门,他走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离得姜妩稍微近些,就让她打了个冷颤。
陈三皮斜她一眼:“身子怎么这么差。”
姜妩搓了搓胳膊:“这么早来什么事儿?”
陈三皮眼睛四下寻摸,没看姜妩,嘴里随意的问道:“家里有红布么?”
姜妩疑惑,他要那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