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辞了职,在家闲着没事,接了插画的活儿,有时给一些文字书籍画插图,乐得清闲。
徐安琛不止一次要她搬过去跟他住,苏瑾觉得麻烦,懒得动。
于是某天下班以后,徐安琛推着行李箱过来她这边。苏瑾站在门前不让他进,用下巴指指行李箱,问他,“你干嘛?”
“都这么明显了,当然是跟你一起住啊!”徐安琛答得一本正经。
“……”
两个人开始正式同居。
门前的拖鞋是两双,牙刷是两只,衣柜里有一半是他的衣服,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晚上徐安琛赖在她床上不走,苏瑾拿被子砸他,一脸正经,“你去客房。”
“为什么?”徐安琛瘪嘴,裹在被子里不出来。
“我今天不方便……”苏瑾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嗡嗡叫。
徐安琛勾唇,坐起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得认真恳切,“我就靠着你,什么也不做。”
苏瑾躺下,徐安琛习惯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靠着她的额头,感受她的气息扑打在他的颈项上。
“徐安琛。”她闭着眼叫他。
“嗯。”他轻轻答应着。
“徐安琛。”她不说后句,就叫他的名字。
“徐安琛,徐安琛,徐安琛,徐安琛!”
“怎么啦?”他低笑一声,声音低沉。他拍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失眠的小孩睡觉。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苏瑾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感触他的呼吸,脸往上扬了扬,照着感觉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徐安琛满足地微笑,拢了拢她的身子,说:“乖,快睡觉。”
——
周日,徐安琛带苏瑾去爬山。
苏瑾身体不怎么好,总是喜欢生病,吃的不多,偏偏还不喜欢锻炼。
“你多吃点行不行?就那点肉,你想干啥呢?选瘦冠军?”她吃得太少,他抬眼瞪她。
“不瘦啊,你看我脸,这肉,这么多。”苏瑾故意捏给他看。
所以不管她答不答应,都被他拉来锻炼。
接近七月,天有些热,才走两步,苏瑾就连连叫累。
徐安琛走在前面,停下脚步等她。一回头,发现苏瑾蹲在地上,撑着右脸颊一脸苦恼地看他。
“起来,继续走!”徐安琛语气满是严厉,他看着她,等她屁颠屁颠地上来。
苏瑾不动,皱着小脸,语气满是委屈:“啊,我的脚好痛啊,走不动了啊,喂,我们回去吧!”
徐安琛不理她,眼神示意她赶紧起来,“不能偷懒,必须爬上去。”
“哼,拉都不拉我一下。”苏瑾来了小脾气,她站起来,非常不乐意地一步一步往上爬。
徐安琛就在前面等着她,等相差不远时,他朝她伸出手。
苏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倔强着说:“切,才不用你拉。”
徐安琛无奈地笑,还是硬拉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他看着远方的蓝天,说:“不拉。就牵。”
山顶吹着带有夏天味道的风,温柔又闷热。
苏瑾已经热的满头大汗。
他们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坐着,享受着微风,山林和鸟雀。
她记得,第一次遇见他,好像也是在某个夏天。
徐安琛递给她一杯水,看她慢慢喝下去,嘴边有水溢出,他伸手,不着痕迹地擦了一下。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苏瑾立马会意,头枕着他的大腿。他眼睛里的她清晰可见。徐安琛拿了几片树叶给她扇风,认真地跟她说:“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跟我去锻炼身体,每周都陪我爬一次山。”
苏瑾深深地皱眉,她这么懒的人,谈什么锻炼?
“有意见?”徐安琛眸光一沉,脸色严肃。
苏瑾眨眨眼睛,连忙摇头,“你是大爷,你是大爷!”
见她这样,徐安琛暗暗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正经地说:“我不是你大爷。我是你老公。”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苏瑾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脸倒是越来越红,连耳朵都烧着。
见到她这样,徐安琛眼里的笑更明显了。他伸手,指腹轻轻捏着她发红的耳垂,忽然说:“苏瑾,我们去把证扯了吧。”
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苏瑾愣神,觉得他的思维跳得太快。
“嗯?”他又凑近一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里一直装着一块磁铁,不然,怎么能如此被他所吸引。
鬼使神差的,苏瑾又点点头。
没过一会,徐安琛拉着苏瑾起身,带着她往前面的小树林走。
苏瑾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直到徐安琛将她带到一棵树下,她终于后知后觉。
面前柏树粗壮而高大,仿佛直入天空。
原来当年的小松柏,如今已经长成如此挺拔的模样。
苏瑾轻轻抚上树皮,是粗糙的质感,带着岁月和风吹雨打的痕迹。它依旧努力向上生长着,并且长得又直又高,就像它的主人。
“没想到啊,长得这么好。”苏瑾忍不住感叹。
时间啊,改变了太多东西,也使很多东西成长。也不知是好是坏。可看着这棵参天大树,苏瑾忽觉得庆幸。
徐安琛站在她身后,淡淡的声音传来,“你离开的前几年,我每次回国也会来着看看它,看它长成什么样了,看看,能不能在这遇见你。”
苏瑾微怔。
他走近,从背后抱住她,“好在,你还是回来了。你看这树长得这么好,是不是特别佩服?”
“嗯?”
“它的生命啊,非常顽强。”徐安琛也伸手,附上她放在树上的手,“耐旱,喜光。像你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的心里一直向往光明,一直在追着太阳,顽强着向上,不愿意放弃,不愿意收手。
而徐安琛,就是喜欢这样的苏瑾。虽然如今的她没有以前的活泼和古灵精怪,可是她依旧怀有初心,不被任何事情左右。
她对他那种纯粹的喜欢和爱,也像那温暖的阳光一样。
照在身上,暖在心里。
——
扯证的程序非常简单,带好证件,两人各自拿过一张单子签字,办理人在一旁说着恭喜的祝福语。照相的时候,两人的头习惯地偏在一起,嘴角微微上扬,咔嚓一声,照片印出。
有人问徐安琛,有没有什么话想给苏瑾说。
周围都是人,徐安琛摇摇头,明明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对又一对的新人,一双又一双的璧人。
终于,徐安琛和苏瑾的名字,终于出现在同一个本本上。
“我觉得这是不是太快了啊?”坐到车上,苏瑾看着红色的小本,不由得发出感慨,“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了。”
徐安琛给她扣好安全带,反问:“怎么就稀里糊涂了?”
“难道你不觉得太快了吗?”苏瑾瘪嘴。
“不快。”徐安琛摸摸下巴,再次认真地说:“其实我早就想把你娶回家了。”
“嗯?”